學達書庫 > 張小嫻 > 三個A Cup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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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徐玉好像很感動,「賣還是不賣,決定了沒有?」 終於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離開了男人,女人便要自己決定許多事。 我到蛋糕店找郭筍,她正準備關店。 「你對我那間屋真的有興趣嗎?」我問她。 「我是很喜歡,但你不想賣的話,絕對不用勉強。我以前也賣過屋,那是我婚後跟丈夫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賣的時候也很捨不得。那間屋在郊外,有些地方曾經出現白蟻,但到我搬走的前一晚,我竟然努力去找出那個白蟻巢,看著它們蠕動。我本來是十分討厭屋裡的白蟻的,要走的時候,卻愛上它們。我很明白要放棄一間屋的心情。」郭筍溫柔地說。 「說穿了,白蟻和愛情一樣,都是侵蝕性極強的東西。」我苦笑。 樓宇買賣的手續,我找常大海替我辦,除了律師樓的開支和厘印費之外,大海沒有收費。我請大海和遊潁吃飯報答他們。 「找到房子沒有?」遊潁問我。 「還沒有。」我說,「在這裡附近的,不是租金太貴,便是面積太大。」 「我知道中環附近有些單位面積只有二百多尺,租金不太貴,一個人住還可以。」大海說。 「你替周蕊問一問。」遊潁跟他說。 大海真的替我找到了一個單位。 這棟大廈位於中區電動行人天橋旁邊,我租的單位在二樓,其中一扇窗剛好對著行人天橋的頭一段,距離只有十多尺,站在窗前,不但看到人來人往,仿佛還聽到電動樓梯底下的摩托聲。 「這裡對著行人天橋,很吵呢!況且又得經常拉上窗簾。」陪我看屋子的遊潁說。 「所以租金也比這棟大廈同類的單位便宜。」女房東說。 「我就租下這個單位。」我說。 「你不嫌太吵嗎?」遊潁問我。 「關上窗子不就行了嗎?況且這條行人天橋也有休息的時候。」 我跟女房東到地產公司辦好手續後,和遊潁到附近的一間速食店吃飯。 「我以為你不會考慮那個單位。」遊潁說。 「租金便宜嘛!自力更生,就要精打細算。」我說。 「你做人就是壞在太有良心,你根本不用賣掉那層樓。」 「我不想在森身上得到任何利益。」我說。 「要我和大海幫忙搬屋嗎?」遊潁問我。 「只是相隔幾條街,真不知道怎樣搬。」 「律師樓有一輛客貨車可以用。」遊潁想起來。 「謝謝你。」我衷心地說。 「別說客套話嘛!沒有愛情的時候,友情是很重要的。如果我失戀,我會搬進來住的啊!所以現在要幫忙。」 「你跟大海沒事吧?」我奇怪她為什麼又提到失戀。 「沒有進步,算不算退步?」 「感情當然是不進則退的。」我說。 「大海又再在做愛時睡著了,況且我們做愛的次數越來越少,最近似乎大家都提不起興趣。」 「那些性感的內衣不管用了嗎?」 遊潁苦笑:「性感的內衣只能帶來一點衝擊,新鮮感失去了,也就沒有什麼作用。」 「我最懷念的是我和森最後一次做愛,那一次,大家都很開心,在分手前能夠有一次愉快的性愛,那是最甜蜜的回憶。」我說。 「是啊!總好過分手時已經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做愛。」 「有幾次跟森做愛的場面我是到現在還記得的。」我回憶說。 「是嗎?有多少次?」遊潁笑著問我。 「就是好幾次嘛!」我臉紅。 「我也有好幾次,有時想想也很無奈,我和大海最開心的那幾次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也曾問過森,長時間跟同一個女人做愛,會不會悶。」 「他怎麼說?」 「他說不會。」 「我從前以為女人是沒有性需要的,二十出頭時,做愛只是為了滿足男人,到了三十歲,才發現原來我也有需要的。」 「你猜男人懷念女人時會不會想起跟她的一次性愛呢?」我問遊潁。 「我也不知道。」 「男人會不會比較進取,他們希望一次比一次進步,所以最好的一次應該還沒有出現。」我說。 「那真要找一個男人來問一問。」遊潁掩著嘴笑。 跟遊潁分手後,我回到家裡,飛奔到我的床上,用身體緊貼著床單,我真懷念我和森的最後一次,可惜新屋太小了,我不能帶走這張床。 搬屋前的一夜,我收拾東西,大部分家私都不能帶走。床不能帶走,我把床單和棉被帶走,棉被是在秋涼時森買給我的。我把那幅「雪堡的天空」從牆上拆下來,用報紙包裹好。 有人來拍門,是郭筍。 「需要我幫忙嗎?」 「我要帶走的東西只有很少。」我說。 「我很喜歡這裡的佈置,大概不會改動的了。」郭筍說,「你有新的電話號碼嗎?」 「我很晚才去申請,新屋那邊到現在還沒有電話號碼。」 「聽說現在即使搬了屋也可以沿用舊的電話號碼。」 「我想重新開始嘛!」我笑說。 「你跟你的粥店東主進展如何?」我關心她。 「明天我們一起去大嶼山吃素。上了年紀的人只能有這種拍拖節目,不過我們打算遲些一起去學交際舞。」 「他會搬進來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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