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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小蟬氣結：「一早告訴過你我不是尤物。」

　　畢卡索誇張地抱住頭。「但也不必平胸吧！」

　　「平胸穿衣服才好看！」小蟬說。

　　畢卡索叫嚷：「你們常說我所重塑的美感怪異，但總怪異不過女人在未來世界流行的身形，怎麼可能呀！」

　　小蟬失笑。「你要學習接受我們這種美的標準。」

　　畢卡索指著她的胸脯說：「你一定要補償我！一定要！」

　　小蟬向後退了半步，又故意用雙手擋著自己的胸前位置。「我不會隆胸的呀！」

　　畢卡索笑。「我是要你把臉孔呈現出來，然後與我談戀愛！」

　　小蟬說：「你休想！」

　　畢卡索迫近她。「你是我的心，你終必歸我所有！」

　　小蟬大叫：「傻瓜才會與你談戀愛！」

　　畢卡索把她的身體推向牆邊。「你不是已經改造了我嗎？肥水怎能流向別人田！」

　　小蟬用手掌隔著自己和畢卡索的胸膛。「你讓我想想。」

　　畢卡索退後一步，狐疑地望著她。「我還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你敢膽回來我的世代改變我，卻又不夠膽與我愛一場。」

　　小蟬沒作聲。

　　畢卡索狡滑地笑。「你說過我是愛情懦夫，看來你也不遑多讓！」

　　小蟬更加無話可說。

　　畢卡索說：「我警告你，你快些把臉孔放到你的脖子上，我實在忍受不了要把視線焦點繼續放在你的平胸之上……」說罷，他就一臉厭惡，兼且發出「嘖嘖嘖」的怪聲。

　　小蟬把雙臂繞在胸脯前，腳尖在原地拍打。就這樣，他倆對峙了一會。

　　繼而，小蟬伸直手臂指向畢卡索說：「哪有男人這樣向女人示愛？正笨蛋！」

　　說過後，她就故意氣衝衝的走開，畢卡索望著她的身影，吃吃地笑。

　　畢卡索對小蟬說：「如果我能夠把你的樣子畫出來，你就要給我看你的臉。」

　　小蟬覺得合理，便讓他猜想她的樣子。無頭無臉的她坐在模特兒慣坐的椅子上，身體朝向畢卡索。畢卡索以銳利的目光瞪看她，似乎胸有成竹。半小時之後，畫布上就出現了畢卡索心目中小蟬的臉。

　　小蟬走到畫布前看了一眼，立刻彈跳開去。「這個就是我，很失望呢！毫無想像力！」

　　畫布中的那張臉，臉圓圓，眼細細，鼻子塌下來，嘴唇又橫又厚。

　　小蟬又說：「你不用這麼神似的模仿高更！」

　　畢卡索擺出沒所謂的神情。「你不露面以後我就看著她來幻想你。」

　　「不可能吧！」小蟬嫌棄極了。

　　「那你露面吧！」畢卡索說。

　　「啊！你故意把我畫成原始野人那樣，為的是迫使我露面！」小蟬抗議。

　　畢卡索說：「我總不成天天與一個無頭女人來談戀愛嘛！」

　　小蟬立刻說：「誰與你談戀愛！」

　　畢卡索試圖捉著她的手，但失敗。「你好歹也與我愛一次嘛！難得這些日子我們心靈相通。」

　　小蟬一邊退後一邊呢喃：「才不……」

　　畢卡索問：「你究竟怕些什麼？」

　　小蟬含糊地說：「說不定我露面之後，你又大大地打擊我……」

　　畢卡索纏下去：「不會了，其他女人的臉重要，但你的臉一點也不重要。」

　　小蟬望著他，他的樣子倒不像是說謊。

　　畢卡索說：「每一個人都想與自己的心來一場戀愛。」

　　畢卡索的神情認真又誠懇。

　　刹那間，小蟬動搖，很想立刻為他展露自己的臉。

　　畢卡索忽然說：「你是不是從來未談過戀愛？」

　　小蟬說：「我有男朋友的呀！他還打算娶我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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