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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瑪莉特麗莎加上一句：「這些信都是近兩個月寫的。」

　　會面完畢，瑪莉特麗莎不懷好意地帶笑離開。朵拉就花了一小時把這十數封信讀完。當抬起眼來之際、她的眉頭鎖得極緊，表情也拉得長長。她的樣子像塊朽木。

　　畢卡索回來後，朵拉就對他說：「下午的時候，瑪莉特麗莎來過。」

　　畢卡索神色安然鎮定。「她來做什麼？」

　　朵拉把那些信放到他面前。「她要我看這些信。」

　　畢卡索撥開信，只看了一眼，然後說：「那又怎樣？」

　　朵拉皺住眉問：「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畢卡索的表情帶著一種謊話的無知：「當然了」

　　朵拉說：「你愛著我之餘，也可以這樣愛她嗎？」她指著那些信：「你對她說她是世上唯一你所愛的！你又讚賞她是世上最富女性美的女人！還有……你看看你寫了些什麼，你說，一天你老了，你每天清晨張開眼來的第一刻，你想見的人只有她！」

　　說罷，朵拉激動得喘氣掩臉。

　　畢卡索瞪大眼，看了看那些信，又望瞭望朵拉。他的神情一直帶笑，他才不會覺得是什麼一回事。他說：「情信就是這些內容嘛！有什麼出奇？」

　　朵拉掩臉搖頭。「但為什麼你說你只愛她一個……」

　　畢卡索就說：「談情說愛就是說這種話呀！」

　　朵拉嘶叫：「但你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話！」

　　畢卡索啼笑皆非。「那麼我由明日起對你說！」

　　朵拉仰臉嗚咽。「不！不！你根本一直不愛我……」

　　「唉……」畢卡索歎氣，上前抱住她。「你一早知道我不止有你一個女人。」

　　朵拉抽泣，沒回答他。

　　畢卡索說下去：「這數個月以來，我已盡力去對你們好。我對她好，也對你好。我對你的心意你也感覺得到吧！」

　　朵拉掩住臉，她的心情很迷亂。

　　畢卡索說：「她要看情信，我便給她寫情信，正如，你想要我的畫作，我就饋贈給你一樣。」

　　朵拉想了想，又覺得事情不失公平。

　　畢卡索說：「那麼以後我送她我的作品，而你，我就寫情信吧！」

　　朵拉才不肯吃虧，她拍打他。「我兩樣都要！」

　　「好好好！」畢卡索哄她。「不要再哭。」

　　朵拉抹去眼淚問：「為什麼你不能夠專一愛我？」

　　畢卡索望進她的黑眼珠內，然後他決定這樣說：「我不怕告訴你，我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但我在你面前，會成為世上對你最好的男人。」

　　頃刻，朵拉愣住。她可以發誓，從沒聽過這樣中聽的甜言蜜語。就這樣，她的神情一點一點放鬆下來，最後，在漂亮的臉孔上，綻放出一朵嬌美的鮮花。

　　她輕輕說：「這也是我最想得到的。」

　　朵拉的眼神溫柔脆弱又敏感，這個女人才華最高，卻又是他所擁有過的女人中最不堪一擊的。畢卡索看著她，真的不忍心再做出傷害她的事。他輕撫朵拉的黑髮，刹那間，他很想很想對她作出最真誠的承諾，但心事滑至嘴唇邊，又說不出口。

　　朵拉看懂了，她問：「你要說什麼？」

　　畢卡索輕輕搖頭，低聲說：「我想答應你，我以後都不會傷你的心。」

　　朵拉笑得很開懷：「謝謝。」

　　畢卡索嘆息。「如果你遇上的是其他男人，你就不用分分秒秒害怕被愛情傷害。」

　　朵拉說：「但他們不是畢卡索。」

　　畢卡索揚了揚眉。是的，這就是一切的最終答案。

　　畢卡索的女人為愛上畢卡索付出代價；而畢卡索已立下決心，讓她們的代價減至最低。她們怎樣也要有一定的付出，只是，他已不貪求她們的全部。

　　榨取她們的全部來幹什麼？他都不需要那麼多的愛。

　　為了鼓勵不斷進步的畢卡索，小蟬把腰肢現形。

　　畢卡索卻對小蟬的腰興趣不大。「沒什麼特別，也並不性感。」

　　小蟬說：「我並不是尤物型女人。」

　　畢卡索說：「醜女人我見得少，不介意偶然見見。」

　　小蟬大笑：「哈哈哈哈哈！」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被踐踏後仍然這麼開心。

　　隨後，她問：「你究竟更愛誰？」

　　「你。」畢卡索敏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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