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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那樣吧,」文宓說:「約在兩星期後,晚上八時。」

  「在什麼地方?」

  「石建國的家!」文宓冷冷一笑:「是的,我要把範斌的約會在他家裡舉行,我一定要在石建國的家舉行,他應有此報,嘿嘿!」

  「不會有問題嗎?」沈休文剛領教過石建國的蠻橫,有點擔心。

  「你害怕石建國會阻止我們?他能有什麼辦法?報警?那也是我的家呀!不過,那會是我最後一次踏進石家!」文宓已經盤算好了,她肯定石建國沒奈她何。

  「我希望能順利約到她們三個!」沈休文一想起還有三個女人要約便心煩。

  「即使三個也約不到,屆時你也要出現,單獨向我讀他的信。這很合情理啊!」文宓在哄沈休文就範:「約會,哪有包管所有客人全到的?而他付託你的事,你總得想個方法去做!要是你約不到,也許我可以幫你忙!」

  沈休文端詳著文宓,他的律師腦袋馬上在分析:文宓果然厲害,她其實想獨自看範斌的信,假如任她去約,她大可以騙沈休文說約齊了,而到時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場。所以沈休文說:

  「還是由我去約吧!」

  「你不信任我?」文宓亦馬上會意。

  「你太聰明!」沈休文笑著搖頭。

  「不,我其實很笨!」文宓有點感慨地說:「我要是聰明,便不會弄到如今……總之,沈律師,我是個失敗者!」

  「你是個強者。」沈休文說:「不過,強者有時也會是失敗者,做人,不必處處占上風!」

  文宓聽了,覺得很不是味道,連沈休文也奚落她,眼睛紅了一紅。能擺佈所有人的日子似乎一下子都過去了,如今,婚姻失敗了,範斌沒有了,連這個約會,範斌也要她與三個女人均分,文宓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

  沈休文看見她失神地白著臉孔,心裡有點不忍,安慰她說:

  「我是好意,請你不要誤會。你好好地休息,早早養好身體!」

  文宓沒有什麼反應,沈休文出去跟護士說了幾句話,叫護士小心看著文宓,然後離去。

  既然時間地點都定了,沈休文便打電話給朱麗莉,他想這一個大概沒什麼問題,如果朱麗莉約好了,至少他可以自我安慰地當作任務已經完成一半。

  果然,朱麗莉聽完便答應了,她根本是個沒有主意的人,亦習慣了人家叫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特別是那是範斌吩附的,她當然沒有異議,完全沒想及為什麼文宓會答應,又為什麼要去石建國的家。

  寧三始終聯絡不上,方璧君倒是找到了,不過她不肯在電話中談話,沈休文根本未提到約會之事,她便緊張起來,似乎怕有什麼人聽見範斌的名字,沈休文只好提議她出來見面。

  沈休文依時到達約好的咖啡室時,方璧君已經坐在那兒了。她換了個髮型,頭髮剪得直直的剛及耳下,側邊分了界,一邊拔在耳後,一邊勾在臉頰上,更添了幾分神秘和冷。

  「對不起,讓你等我!」沈體文道歉著。

  「是我早了,我已經坐了一小時。」方璧君說。

  「一小時?我記錯了時間嗎?」

  「本是,我反正在家坐立不安,不如早點來了!」

  「為什麼坐立不安?」

  「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要跟我說。」

  「他?」

  「範斌。也許他怪我,但我一定要那樣做,要不是為了文宓,我們應該仍在一起!」

  方璧君是在說她令到石建國和文宓反目,然而,沈休文根本不知道那件事,當然不曉得她在說什麼。

  「他不應該怪我!」方璧君歎了一口氣:「他老是怪我,什麼也怪我!」

  「陳太大……」

  「最近他沒有入我的夢,也許他真的怪我,不肯見我了!」

  「陳太太,」沈休文說,「他叫我約你。」

  「真的嗎?那麼他是不生我氣了?」方璧君開心地說。

  「不過,到時也有其他人在一起。」

  「誰?」

  「文宓!」

  「我倒不在乎她怪我!她越惱我越開心。」

  「朱麗莉……」

  「她為什麼要在場?範斌又不在乎她!」

  「他們是老朋友!」

  「範斌告訴你他們只是老朋友?」

  「我想是吧!」沈休文含糊地應了。

  「我知道不只那麼簡單,範斌騙你!」

  「朱麗莉會去的,她答應了!」

  「為什麼他要約了她們才約我?」

  「他沒說要先約誰,我是先找著哪一位便先約哪一位I」

  「你不擔心我不答應嗎?」

  「當然擔心,範斌那個約會沒有你不成!」沈休文漸漸習慣了如何跟方璧君說話,哄著她。

  「還有誰?」

  「甯小姐。」

  「那是誰?」

  「是他的……他的好朋友。」

  「大概是那個女孩子了,我見過她,十七、八歲的是不是?」

  「現在是二十二、三了!」

  「我記得。我問他是不是很愛她。他說是。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他牽著我的手,我們沒有吵嘴。他叫我好好照顧自己。」

  「他還有話跟你說。他有一封信放在我那兒,到時才可以拆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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