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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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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休文帶來的禮物?文宓心裡怦怦地跳,難道又是方壁君?又難道是範斌? 「麻煩了你,沈律師,真不好意思!請進去吃一杯嗎?」文宓說。 「不!不!多謝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沈休文說:「我這兒也恭喜一聲,請原諒我告辭了!」 沈休文說完,便匆匆朝外邊走。 「國起,你的車子在下麵嗎?」文宓有點緊張。 「在,司機在等。」 「陪我到你的車子坐一會,好不好?」 「好。」甯國超明知她心裡有事,見她心神恍惚,亦不再追問。 文宓叫司機把車兜到酒店附近一角,停了車,叫司機出去。 車子裡邊只剩下她和甯國起,她才放心把禮物拆開。 那是一個小小的白金心型盒子墜,盒子打開了,是顆跟盒子大小十分相近的心形鑽石,四、五卡拉左右,白金盆子裡面,刻著一行小字: 願你永遠快樂 斌 文宓雙手抖額著,是感激也是心酸,那些字,一刀一刀地刻在她心上,是那麼的疼,又是那麼的哀傷,她呆呆地握著那顆心,頭靠在車子的椅背上,眼淚一行一行地掛下來,雙肩抽搐著,終於失聲而哭。 甯國起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讓她哭個痛快。 良久,文宓擦乾了眼淚,茫茫然地望著甯國起。 「你想回家,還是回舞會?」甯國起溫柔地問。 「我也不曉得。」 「要是你可以冷靜下來,還是回舞會吧,就當沒事發生過。」甯國起說:「你有什麼問題,我們以後再商量。」 「給我根煙。」文宓說。 甯國起給了她根煙。文宓默默地抽了,定了定神。 「好,回去吧!」 甯國起陪文宓回去大堂,燈下,甯國起看見她花容失色。 「要不要補補妝才進去宴會廳?」』 文宓搖搖頭。 石建國見文宓失蹤了好一會,老早不耐煩,突然看見文宓雙眼紅腫,化妝掉了一半的由甯國起陪著回來,既詫異又不高興。 「建國,文宓今晚有點不舒服,你們有什麼事回家再談。」甯國起保護著文宓。 「我等著她回來向客人敬酒。」石建國望望文宓的臉:「怎麼象洗掉了化妝似的?」 「我現在很難看嗎?」文宓冷冷地問。 石建國沉著臉不作聲。 「文宓,你的樣子沒事,去,敬酒去!」甯國起說,推著她。 石建國和文宓走到樂隊前面的米高峰前,拿起香擯,石建國舉杯說: 「在這個紀念我們結婚六周年的快樂日子,我們要舉杯多謝各位好朋友,令我們這六年的生活,平添不少樂趣!」 在慶杯齊舉的祝賀聲中,文宓眼前一片迷糊,耳朵嗡嗡地作響,象有陣陣涼風在耳邊掠過,心象被什麼東西往下用力拉扯,眼前越來越黑,猝地昏在舞池邊。 眾賓客都吃了一驚,不知所措,甯國起忙抱起地上的文宓。石建國對太大的昏倒,是反感多過關心,他覺得文宓是當眾出醜,令他丟臉,雖然他亦亂了手腳,不過隨即恢復鎮定,對各賓客說: 「對不起,我太太今天有點不舒服,也許太高興了,酒多吃了兩杯,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各位請繼續跳舞!」 甯國起在情急之下,把文宓抱進了化粧室,化粧室內的阿嬸和酒店女職員,七手八腳地替她擦藥油,敷熱毛巾,文宓悠悠醒轉,甯國起輕輕拍了她的臉頰兩下: 「文宓!你覺得怎樣?」 文宓呆呆地望著他。 「文宓!你沒事吧?」 「沒事……沒什麼……」文宓仿佛在跟自己說。 這時石建國也進來了,一臉的怒容,甯國起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表示絕對不許他發脾氣。 「文宓,你想回家嗎?」甯國起邊問邊扶她坐起來。 文宓這時也看見了石建國,夫婦倆冷冷地對望了,眼。 「不!我沒事,我怎可以有事呢?宴會要緊!」文宓語低氣弱地針對著丈夫:「石建國,你不要挽著我的手回去宴會廳嗎?」 「剛才你和文宓出去,發生了什麼事?」石建國審問甯國起。 「文宓覺得不舒服,我陪她到外邊遠透氣。」甯國起說:「建國,她的精神不好!」 「她今天早上還是好端端的!」石建國顯然不信。 「石建國!」文宓勉強站了起身:「你不要挽著我的手回去宴會廳嗎?」 說罷,也不管石建國怎樣,把手插在他臂彎,石建國亦擔心別人講閒話,想想,終於跟她一同回去。 甯國起擔心文宓不穩的腳步。 文宓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挽丈夫的臂,她心中已經作了個決定,這樣的生活是沒有意思的!既然面對現實,文宓反而不亂了,意志堅強地跟石建國一同回到賓客之中。她立定了主意,不論頭如何的昏,腿如何的軟,她一定不再倒下去,她要演完這最後一夜,然後,她不需要再對石建國解釋什麼。 眾人本在竊竊私語,看見文宓和石建國回來,又馬上停止了議論,紛紛過來問候,文宓雖然虛弱,但她極力裝得若無其事,她厭惡閒話。 宴會完了,石建自一進車子便發作了: 「你跟國起出去了大半句鐘幹什麼?」 「國起已經告訴過你了!」 「現在我是問你!」石建國提高了嗓門。 「你想我回答什麼?」 「早上來了個假舊同學,下午你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宴會中途又失蹤,還哭腫了眼睛回來,你以為我是盲的嗎?」 「我喜歡哭不行嗎?」 「要選我們結婚六周年紀念來哭?你分明想令我沒面!」 文宓不答他。 「怎麼不說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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