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林燕妮 > 雪似故人人似雪 | 上頁 下頁 | |
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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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傑努力忍住內心的衝動,海倫看他那樣子,好奇之心大發,於是便念起來:「不知名日籍女子在日本埠一公寓內斃命,喉管破裂,身體赤裸,初步調查,警方相信是自殺。」 程傑心裡怦怦地跳:「是誰報警的?」 海倫念著:「鄰居日籍老婦敲門,發現門縫中滲出鮮血。故而報警。」 「老婦?」程傑奇怪地問:「既然死者不知姓名,那老婦怎麼好端端的去敲門?」 「讓我看看。」海倫繼續念:「老婦在上址已居住十年,日前隔鄰公寓入住一名單身日本少女,曾向老婦哭訴為男友所棄,老婦見她神態彷徨,擔心之餘,翌日便去敲門,據老婦所言,自殺少女之男友是中國籍人士,年約二十二歲,身材高大,但老婦自言從未見過該人。」 海倫念完了,赫然望著程傑: 「那個人難道是你?你為什麼不去看她?你明知她會自殺的,你好沒心肝!」 「海倫,那是個陷阱。」程傑說。 「陷阱?」海倫問:「那個日本女子想要你,你不要她,她自殺死了,那便一了百了啦,還有什麼陷阱?」 「不,完全不是那回事,我跟本不知道她在這兒,隔壁也沒有什麼老婦,老婦的話是捏造的,他們只想逼我就範。」 「就什麼範?」海倫愈來愈好奇了。 「運毒。」程傑說。 「哦,怪不得你要羅拔翻譯那兩句日語『要是你不能令他繼續為小倉先生服務,他的錢也贖不回你』。她對你有那麼大的魅力?」海倫酸溜溜地說。 程傑神傷不已,和子故意不將那兩句日語翻譯給他聽,就是怕他會就範,那時她已決定以死來解救程傑的了。 程傑想及和子的屍體無人認領,屍身扔在火葬爐讓人一把燒掉,生也孤伶、死也孤伶,不禁熱淚盈眶。 海倫醋意更盛:「她是你的女朋友?」 「不,她是我的好朋友……」程傑說不下去了。 「好到要為你而死?」海倫譏諷地問。 「你不明白的,她是個可憐的女子,我也料不到她對我那麼好。」 海倫幸災樂禍地說:「死得好啊,贏得你這番熱淚。」 程傑怒喝道:「住嘴!你只會換男朋友,你明白義理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嗎?別再侮辱我的朋友!」 海倫不在意地說:「喝我?我怕男人喝的嗎?你到底想怎樣?」 「血債血償。」程傑握著拳頭。 「噢,那倒不失為一個男子漢。」海倫說:「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你肯嗎?夠膽量嗎?」程傑半激半哄:「我此生遇見的美麗女人都是情義俱全的。」 「我會比她們任何一個都好。」海倫是好勝的:「要是你看不出來,便不會告訴我這許多了。」 程傑說:「你到老婦住那公寓去,替我捎個字條。」 「去便去,我怕麼?」海倫說:「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要火拼,唐人埠裡有的是我的義勇軍。」 「你說什麼?」程傑倒詫異起來。 「時間無多,先保住你的命再說。」海倫哈哈笑了兩聲:「把地址告訴我,什麼字條,你說,我寫,用英文。」 程傑說道:「小倉,今晚零時,有人會來找你,你最好在那兒等著。」 海倫換了左手寫字,但並不歪斜:「今晚零時?你的身體還未復原呢。」 「那不是問題。」程傑說。 「我現在就去。」海倫說。 海倫剛要上樓梯,程傑問道:「海倫,你到底是什麼人?」 海倫笑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回來再告訴你,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程傑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海倫只是任性妄為,抑或與什麼來路不正的人有來往,想想,不如乾脆睡覺,養好身體,好赴今晚之約。 海倫去了好久還不見人,程傑擔心起來,害怕她有什麼不測。 直等到午後,海倫終於回來了,程傑放下心頭大石。張開雙手迎著她:「你終於回來了!」 海倫投進他的懷抱:「原來你也是關心我的。」 「你這麼久也不回來,真擔心你讓人縛起來了。」程傑說完,總覺得有點事情不對勁:「咦,怎麼希素沒回來?」 「那還不容易嗎?父母有事叫她做,她又不敢說在地窖裡收藏了你,我告訴她我看守著你好了。」 「你假傳聖旨。」程傑道。 「你的字條送去了,你打算怎樣?單刀赴會?」海倫問。 「是,」程傑答道:「我會答應替他們運毒,我會故意失手,讓警方拿著,把一切供出來,頂多坐牢,我也要為和子報一命之仇。」 海倫像蛇一般纏上他身上,吻著他:「你不會單獨的,我已經有安排,我喜歡男子漢。」 「你喜歡的男人似乎很多。」程傑說:「我的女朋友,心中只有我一個。」 海倫聽了,好勝之心又起:「女朋友?為了你的好朋友和子,你不惜拼命,假若命丟了,你還有什麼給你的女朋友的?」 程傑顯得很無奈:「我從來沒能力給她什麼,她一直在付予。我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 海倫瞪瞪眼睛:「她叫你運毒賺錢?」 程傑苦惱地搖搖頭:「她痛恨這些東西。」 「她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海倫問。 「在知與不知之間吧,我們分別時沒機會談什麼,不過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那好極了,我讓她知道,她以後便會不理睬你。」海倫拍拍手:「你不適合太純的女人的,別浪費她的時間。」 程傑堅決地說:「什麼也不可以分開我們的,終有一天她會是我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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