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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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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以往她每次歸家,都得到殷勤的侍奉是有點不同的。 是為自己過度的敏感,抑或其是為了東窗事發,夜雨難瞞,因而把人非議呢? 高掌西搖頭,不再朝這個方向想下去,何必自尋煩惱。 她快步往屋內走去,只見菲傭在吸塵。 高掌西門: 「太太呢?」 「在睡房裡躺著。」 母親鮮有午睡的習慣,除非身體不適。高掌西於是帶著緊張的神情,推門走進伍芷洋的睡房去。 「媽媽。」 躺在床上的伍芷洋移動著身體,緩緩地坐了起來。 高掌西一邊替她寧抗墊住了背,一邊關心地問: 「媽媽,你別是身體不適了吧7』 伍芷洋苦笑,道: 「我現在身體不適,也不用太擔心下,是不是?會有大國手給我當然的額外的照顧了。」 這兩句話內的骨刺,是不難聽得出來的。 可是出自母親的口中,令高掌西尤其覺得委屈。 她忍不住那一腔的熱淚,只有別過頭去,拼命眨動著眼睛,不讓它在母親跟前流瀉一臉。 「怎麼,你今後有何打算了?」伍芷洋問。 高掌西答: 「我沒有想過。」 「那就是說,你只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抓著些時髦的玩意兒尋求刺激罷了,是這樣嗎?」 「媽!」高掌西驚叫。 「我推測錯誤?」 「你別這樣說,好不好?」 「好,我不說,由你來說,我就是要聽你怎麼說。」 高掌西再也忍不住以手揩淚,她不知該怎樣向母親交代。 一直以來,她有一個錯覺,以為最容易面對的人就是母親。 母親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諸多解釋,不必理會前因後果,就會向自己伸出同情之手。 可是,現在的情況與感覺都不一樣。 高掌西甚至認為要過母親的這一關,反而是最困難的。 為什麼呢? 是為了母親對自己的嚴格要求,抑或為了她害怕自己受害受傷很深,急於探求一切詳情呢? 高掌西無論如何都要面對及交代了。 她說:「媽,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真心愛上了穆亦藍的話,你會相信嗎?」 伍芷洋一怔,道: 「他憑什麼值得你愛?」 這麼一句話,把高掌西問注了。 她並不知道愛情的來臨需要一番道理去支持,而不是心頭的一種清晰的感覺。 「你是無辭以對了?」伍芷洋緊逼一步。 「媽,你要我怎麼說,事情不是可以抽絲剝雖地分析得一清二楚的。愛情不是一盤數。」 「愛情?」伍芷洋冷笑,「你也跟找來這一套了。」 「媽,你是曾經滄海的人,你應知曉。」 「對,我早就把我的經驗告訴你,愛情是必會在有條件的情況下產生的。我愛你父親如是,他愛我亦如是。到哪一天,他發覺別人也有值得愛戀的地方,就讓他分一杯羹了。愛情是人體內的一種情緒,無窮無盡似的可以揮發出來。」 「媽,愛情也可以是獨一無二從一而終的。」 「那是因為沒有遇到了更值得去愛的對象。」 「請別這麼殘酷!」 「現實就是如此。」伍芷洋甚至掀開了錦被,站了起來,走到梳粧檯前,重新坐下,那令她顯得比前精神與威嚴得多了。 「掌西,你為什麼忽然地鬧起這種所謂戀愛來?無非是情緒的衝動罷了,因為你感動於穆亦藍力排眾議的勇氣,以及他高明的醫術,甚而是沒有乘機賺一筆大錢的野心,是這樣嗎?有一些男人,看重女色,多於貪錢,你有沒有想過?」 「媽,請別說得那麼難聽。」 「難聽?掌西,你怎麼比我想像中天真萬倍?」 「穆亦藍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感受得到。媽,你並不知情,是有些男人把兩性的結合看成是一種體能需要與娛樂的,可是,那個不是穆亦藍。」 高掌西忽然有點生起氣來,很為穆亦藍抱不平,也為自己叫屈。 「不是穆亦藍,而是高崇清,甚而是莊鈺華,是這樣嗎?」伍芷洋說。 高掌西愕然。 伍芷洋冷笑: 「就因為莊鈺華在外頭花天酒地,甚而已有外室子嗣,於是,你就依樣畫葫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抑或你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例外的清純的男人,會愛你一生一世了?」 高掌西驚問: 「媽,你知道鈺華的事?」 「有誰不知道呢!連坊間不相干的人都以這些作為茶餘飯後的資料,還算秘密嗎?」 高掌西很直覺地答:「那就離婚好了,反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不成!」 伍芷洋站起來咆哮的這一聲,震耳欲聾,今高掌西心膽俱裂。 她呆望著已然額上青筋暴跳、臉色青白的母親,嚇到不曉得回應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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