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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莊鈺華的這番話,撩動起站在身邊幾個嘉賓的興趣,七嘴八舌把他們所知曉的有關夏真,甚而是夏童的資料,訴說得不亦樂乎。

  高掌西臉上泛紅,既恐懼丈夫的語帶雙關,也為上流社會內,有教養的人也存在著這種輕微程度的食碗面反碗底現象而羞愧。

  何必一方面參加人家的婚禮,一方面又忙不迭地說主人家的閒言閒語呢!

  高定北是一向的俏皮灑脫,他反而是碰碰穆亦藍的手臂,給了一個眼色,說:

  「看到了吧,這就是香港的人情一景,我要是你,就更加有興趣認識那叫夏真的伴娘,看真相與語言的距離究竟有多遠。你不是有考究的精神嗎?」

  「是的,但未必是你心目中認為要探討的物件。」

  高定北立即輕鬆地搭著穆亦藍的肩膊,說:

  「老兄,你不是幸運到才幾天功夫就找到要探討的對象吧?」

  穆亦藍微笑不語。

  「是香港小姐,還是大陸姑娘?」高定北故意壓低聲音說。

  穆亦藍亦不作答。

  「我猜必是大陸奇遇無疑。」高定北說的這句話,高掌西站在一旁是聽得清楚的。

  她不自覺地感到自己渾身肌肉正在皮膚下微微抖動,那種感覺恐怖極了。

  只好勉強自己將精神集中在正站立於天壇之前的一對新人身上。

  榮必聰與夏童已經站在榮家的家族律師上官融跟前,由他主持簡單而隆重的證婚儀式。

  上官融宣讀了一段很短的祝頌文字之後,最後他說:

  「我宣佈榮必聰先生與夏童小姐已正式結為夫婦。」

  跟著榮必聰當眾親吻了新娘,嘉賓們就歡聲雷動。

  在一片掌聲之中,高定北仍在繼續地與老朋友的話題。

  「怎麼,給我猜中了?」高定北問。

  穆亦藍笑笑答:

  「我的奇遇,會這麼容易給你猜中嗎?」

  「這有什麼難猜的。在中國大陸漂亮的女娃兒要多少有多少,對海外歸僑,尤其趨之若騖,你別以為自己的一番遭遇是獨一無二。」

  「如果我奇遇的對象不是大陸姑娘呢?」

  「你的意思是香港小姐?」

  高掌西沒有再聽下去,她故意地跟隨著嘉賓湧向一對新人,擁抱著新娘子親吻。

  她沒有聽高定北與穆亦藍怎樣把話題聊下去,這會使她的神經過度緊張。

  一大堆人分別搶著跟新人拍照,鬧哄哄地在天壇擾攘了半小時。

  臨走時,高定北刻意地走到榮必聰身邊,對他說:

  「我把好朋友穆亦藍醫生也帶來,他服務的卡迪藥廠,你聽過了吧!」

  「世界最頂尖兒的藥廠,久聞大名了。」

  榮必聰與夏童熱烈地跟穆亦藍握手。

  跟著便把三位伴娘分別給穆亦藍與高定北介紹。

  高定北興高采烈地說:

  「來來,我們大夥兒拍個照片留念,這婚禮實在太有意義了。」

  夏童微微提高聲浪,叫喊:

  「掌西,你們兩位也來拍張照片留念呀!」

  「好哇!」連忙答應著的是莊鈺華,他殷勤地攙扶了妻子一下,把她半拖著加入拍照的行列。

  一陣鎂光燈之後,穆亦藍很誠懇地對榮必聰說:

  「榮先生,很高興能參加你的婚禮,這對我的意義非常重大,這幀照片,我將好好保存,永留紀念。」

  當然,他的這番話聽進高掌西耳內,心上又怦然一動,話似乎又是說給她聽的。

  如果真如對方所說,是永留紀念也無大關係,只要前事盡忘就好了。

  榮必聰的婚宴于當晚在貴賓樓的花園大禮堂內舉行。花園大禮堂的一邊有白石雕成的一一肝生肖,圍坐成一個噴水池。就在水池前,安排了八十人的兩隊中西樂隊,輪流演奏,氣氛一早就因著一流的音樂而烘托起來了。

  嘉賓們都分坐在花園內的一張張圓桌上,完完全全的珠光寶氣,花團錦簇。

  不是冤家不聚頭。高掌西跟莊鈺華夫婦,正好與高定北、穆亦藍同一桌,還有榮宇和夏真,因是單身的女孩子,於是都被主人家編派到這一席,下意識地跟高定北、穆亦藍配對。事實上,到場的嘉賓都是成雙成對的多。

  當晚餐吃罷之後,新郎與新娘帶頭起舞,跟著嘉賓們都紛紛走下舞池。

  榮必聰與夏童在一曲既終之後,便開始分頭邀請各男女嘉賓共舞,掀起了全場更熱鬧的氣氛。

  當夏童走近高掌西這一桌時,她輕盈開心得如一只在盛夏早晨的小鳥,聲音好聽得教人不得不聽她的建議,夏童說:

  「掌西,我邀鈺華共舞,你且要小坐一會了。」

  高掌西伸手捉住夏童,輕聲說:

  「祝福你,你今晚實實在在太漂亮了。」

  莊鈺華當然也樂於跟新娘子共舞,於是禮貌地站了起來。

  夏童說:

  「定北,你別吊兒郎當的這麼懶坐著,快快給我帶起氣氛,你身旁坐著的都是漂亮小姐。」

  說罷,就揚揚手,表示鼓勵各人走下舞池,然後便跟莊鈺華翩翩起舞了。

  「怎麼樣?穆醫生,我邀你來,並不表示我要步步照顧你,你也有責任令這個宴會加添喜慶,快選你的舞伴去。」高定北說。

  穆亦藍遲疑了一會,便站了起來。

  他走到榮宇身邊,卻把手伸向坐在榮宇身旁的高掌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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