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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難怪你激動。我也沒有想到區啟添可以借用支持殘疾兒童活動來增加他的亮相曝光機會,這真是太不公平了。」

  「唉!」楊佩盈重重的歎一口氣說:「政治就是這麼一回事,看得通透一點,各出奇謀,也算不上什麼不公平。我老認為聶礎樓他們是不懂公關手段,凡事實斧實鋆、擺明車馬的硬拚,哪兒敵得過攻于心計的對手。如果撇開私人感情,只從我的專業角度去看這件事,袁志強與周志和的手段和部署的確比聶礎樓優勝,政治戰是不適宜硬拚的。我的這個朋友,脾氣太硬了,其實並不適宜從政。」

  「聶礎樓對政治有興趣?」

  「她是個民族感很濃的女人。」

  「這就不得不參與後過渡時期的政冶活動了。」

  「可以這麼說,她還沒有決定親身出馬,到目前為止,只在旁邊幫忙著她的一派人競選。」

  「為什麼她不直接參選呢?」

  楊佩盈很認真地望了我一眼。才答:

  「她正在考慮,要各方面的條件足夠了、成熟了,才會參選吧!」

  「佩盈,無論如何,我對你和聶礎樓表示歉意,我應該不批准區啟添的海報在我們的櫥窗張貼的。」

  「已成事實,就不必再記掛在心了。」

  「有什麼可以補救的,我願意考慮。」

  「多謝你的費心,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已相當高興。」

  我想了一想,終於鼓起勇氣道:

  「你可以介紹我認識聶礎樓嗎?」

  「你有興趣結識她?」

  我掩飾著一份不宜外露的私心,道:

  「我很渴望能親自向她道歉。」

  「那可太嚴重了,不必太客氣,我替你表達一下意思就好。」

  楊佩盈既然這樣說了,我如果依然堅持要她引介的話,就未免無私顯見私了。

  於是只好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站起來打算離去。

  忽然,楊佩盈叫住了我,道: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六點,我約好了礎樓在美國會所喝下午茶,如果你喜歡,就請一道來,多交一個朋友。」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

  太求之不得了。

  這天的公事似乎額外的煩人,老是做不完的,多艱難才處理掉一桌公事,開完一個會議,看看手錶,還是未到下班時分。

  無可否認,我有點神不守舍。

  好不容易才涯到五時四十分,正要準備離去,赴楊佩益的約會,辦公桌上的直線電話就響。

  我接聽了,是母親。

  她的語調神秘兮兮的,道:

  「浩源,你這個電話會不會有其它分機?」

  我答:

  「不會有吧!這是我的直線電話,連秘書都不會代我接聽。」

  「那好,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媽媽,請你快說,我要趕著赴會。」

  「我有線索知道你父親的那個情人是誰。」

  「是誰?」

  「是麗晶公司內的人,俗語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那些女人白瞪著眼看了老闆榮華富貴,於是就下手了,近水樓臺,多的是機會。」

  「媽媽,你這麼緊張對方是何方神聖,為什麼不直接向父親查問。」

  「問他?他肯直說嗎?他不怕我吵上門去。」

  「媽媽,你不至於是那種女人。」

  我的這句話顯然有效了,母親立即答:

  「當然我有我的身分,不會亂來,可是,我要能證實是誰,好生對付。若逼到最後關頭,我就不再顧慮其它了。要真是麗晶裡頭的職員,我可不讓他們朝夕相對。」

  「那究竟是誰?」

  「有跡象顯示,是那個姓楊的公關小姐。」

  「楊佩盈?」我尖叫。

  「你認得她?」

  「當然,她是這兒的高級職員。」

  「什麼?做公關的也算高級職員?對了,我可忘記尖沙咀大富豪之流的夜總會,那些公關主任旗下都有成營兵丁供她指揮,不能不算是高級職員了。」

  「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四方八面。我的女友們都說,在幾次工餘時間,看到了你父親在一些會所,跟那個姓楊的女人出雙入對。不會是次次都為了公事吧!」

  我沒有回話。

  因為我知道父親跟楊佩盈不會有什麼公事需要一起處理。父親身為集團主席,除了有什麼重要事情需要發放新聞稿,或市場上有什麼重要消息,他有需要追查,才會找楊佩盈去。

  反而是我主理麗晶百貨的業務營運,倒是跟楊佩盈有接觸的機會。

  這就是說,父親如果被發現跟楊佩盈在工餘時間走在一起,那真是有點怪異的。

  但,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不適宜助約為虐,怕是母親過分衝動和敏感,會容易冤枉好人。

  我對楊佩盈的印象相當不錯,並不期望她是介入我們家庭中的一個不受歡迎的女人。

  此念一生,我也不期然打了個寒噤。連我都對楊佩盈有好印象,那麼,父親也可能有同感。況且,辦公室戀愛已成時尚,只為太多接觸機會,且有太多的共同話題。

  母親看我沒有反應,便道:

  「浩源,你要幫我。」

  「怎樣幫?」

  「總之站在我的一邊來對付你父親的情婦,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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