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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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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繼琛想了想,繼續說:「找個信得過的,幫你辦事。」 杜晚晴一聽,就知道事出有因。試過有幾次,喬繼琛都在探完她之後,拋下類同的一句話:「有興趣買一點股票,那只叫茂榮企業的,有前景。」 翌日,杜晚晴立即找經紀處理。 不到十天功夫,倍數盈利收回口袋裡。 又試過一次,喬繼琛對晚晴說:「你欠我一百萬,因為我今早替你以三元八角入了雄基股份。」 結果呢,雄基在兩天后宣佈被日本財團收購,股價暴升。 這兩種情況的分別是,前一種代表股票大經紀只是有利好消息,或自己打算動手炒買股票,故而,就算消息外露,也不妨。後一種呢,天機一泄,可大可小,故此絕對保密。 今次的情況,則介乎二者之間。很可能是極高度的機密,喬繼琛根本連交托他的經紀代策代行,都有所不便。 然,又不要錯失良機,照顧晚晴,因而有此一問。 喬繼琛忽然抱住了杜晚晴的小腰,說:「晚晴,我是認真的。很想好好地照顧你。」 「你一直在照顧我。」 「這就是你難得之處,知恩望報,從來不要求過態。所以,我們都覺得應該把你應得的一份給你。」 晚晴很小心地聽喬繼琛那一席話,然後,笑眯眯地說:「要在自動自覺的情況下受惠,一定要施恩人有肯定的胸襟與智慧。為什麼這麼多人習慣死纏爛打去搶福掠分,只為太少人會自願照顧別人之故。」 「多謝你的贊許。」 「彼此彼此。」 「你有門路可以炒外匯?」 「不是透過經紀行不行?」 「可以,只不要張揚。」 「好。」 喬繼琛吻住了晚晴的前額,繼而是她鬢旁的臉頰,低聲說:「我估計這個星期銀行減息,下星期加息。」再說,「你有功勞。」 杜晚晴沒有追問為什麼她有功勞?她就是這一點難能可貴,永遠不會糾纏著要一個人、一件物件、一個答案。 她心裡揣測是另外一回事。 晚晴其實差不多肯定,那晚醉濤小築的晚宴,沙蟹之局背後是一宗巨額的交易。 她的確幫了一個小忙。該役之後,使喬繼琛有信心估計出銀行利率走勢,那班擇肥而噬的大亨,因而絕對可以把本錢撈回來而有餘。 翌日,她約好了許勁,跟他在醉濤小築吃下午茶。 「勁哥,我要請貴銀行的信貸部提高我的金融投資開展額,可以不可以?」 許勁笑問:「還賺得不夠多?」 「需要幫一個朋友。」 「你要多少?」 晚晴在紙上寫了個數目。 許勁說:「這是巨額。」 「故此要許主席安排。」 「非實物抵押不可,銀行董事更不可以無抵押貸款。」 「我當然知道。」 「那就是說,你大小姐什麼也不管,總之交代我辦妥。」 「勞你的大駕。」 「有什麼報酬?我遲些時上北京開會,逗留一個禮拜的樣子,你可有這個空?」 「你知道我有。」 「那很好。」許勁再問,「開展是不是用來買外匯!」 這證明那晚醉濤小築的幾個大亨都是一路上的人。他們幾個私下一定商量且通過,要讓杜晚晴分一杯羹。 喬繼琛那一句:「我們都覺得應該把你應得的一份給你。」 就已經說明很多,現今,許勁又加以證實。 杜晚晴只微笑點頭,很簡單的答:「對。」 「你向銀行借貸做本錢是為幫你的一個朋友,讓他贏一筆,以免要他個人宣佈破產。」 許勁不是個笨人,一切都了如指掌。且他的這個揣測其實是對杜晚晴人格的至大尊重。 晚晴答:「我從來都量力而為,可是,今次破個例吧!」 杜晚晴的確是非常守規矩的,即使她得到鉅子大亨們任何一個有利的投資消息,她都只以自己口袋裡的所有下注,固然不會乘機把消息出讓外泄,更不會借貸以增加成本,贏得更多。 許勁歎一口氣:「就算你借的這個數目,贏回來的錢,亦不足以幫助對方扭轉乾坤,極其量保得住他自己,仍可以有一份身家,不致於破產罷了。」 「那已經足夠了!能夠令他重新站起來,自應由他自己想辦法重整旗鼓。」 杜晚晴再加多一個解釋:「將我應得的一份數目催穀太甚,也怕壞了大事。」 真是個明白人,許勁暗暗稱讚。且忽然感動了,握著晚晴的手,說:「如果我有一天也蒙塵落難,你也一樣如此待我。」 「但願沒有那麼一天!」 許勁知道杜晚晴並不滑頭,不會巴巴地賣弄一張只會逗人的嘴。她跟顧世均的情分不同,任何人都知道是誰帶杜晚晴出身。如果晚晴輕率地答:「勁哥如果有難,晚晴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一定挽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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