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梁鳳儀 > 花魁劫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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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賀智? 我最關心她,總是防著她跟潘光中這樣子苦苦糾纏下去,會鬧出事來。 我只聽到對方似在喊我:「三姨!」 我實在有點慌亂,只得對牢電話嚷:「我是三姨,你在那兒呢?告訴三姨,我這就來看你!」 我越是急急叫嚷,越是聽不清楚對方的聲音。 「你大聲一點,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對方分明已氣若遊絲,只斷斷續續的說:「三姨……我就在車上……你家附近……三姨……」 「喂,喂,是三小姐不是?是三小姐……」 對方已經掛斷了線。 我並不知道賀智汽車內的電話號碼。 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好硬著頭皮,搖了個電話過大宅,問接聽電話的女傭:「三小姐在家嗎?」 「三小姐還未回來,是細奶奶?有什麼事嗎?」 「剛有人留了口訊找我,我以為是三小姐。」 「或許她在外頭給你電話吧!」 完全不得要領。 心亂如麻。 早晚要出的事,如今就在眼前了。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是賀敏。 上官懷文的秘密如果抖了出來的話,賀敏的反應,也是難以預計的。 然,就算是賀敏出了事,亦不會找我。 我跟她有嫌隙。 一定是賀智無疑。 如何是好呢? 我在睡房內轉來轉去。 頭開始脹痛。 都是那潘光中害的事。 沒有身份資格去愛女人就別胡亂示意,這種人罪該萬死,連賀敬生在內。 我忽然惱怒了。 現今,如果敬生在世,看了賀智的情況,他會怎麼想? 他的女兒才是女兒,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了。誰不是父母所生,天地所養,誰又比誰更尊貴了?幹麼如此不顧後果的為一已之私,害人終生。 假愛情為藉口,賀敬生要找我容璧怡忍受的委屈還算少了? 敬生自知如此輕薄,應該全生兒子。 如今算不算報應了。 我氣憤至極。 一把抓起電話來,搖到潘家去。 這陣子潘浩元已在山頂買了幢公寓,作為父子二人來香港時的居停。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有人接聽。是潘浩元。 「光中在不在?」我怒氣衝衝。 「我這才回到家裡來,看樣子,他還未回來。」 「請你肯定,看清楚他是在家還是不在?」我並不放鬆。 「你請等一等。」 電話在裡仍傳來潘浩元的聲音,問傭人潘光中回家了沒有? 然後,潘浩元才對我說:「他還未回家來。有什麼急事嗎?」 「當然急。」我差不多哭出來了。 「究竟什麼事,要不要我馬上來?」 掛斷了線,才十五分鐘的功夫,潘浩元就來到我家。 時已近午夜。 我完全沒有想過要避嫌。 一顆心只在那神秘兮兮的電話以及賀智身上。 我把情況告訴了潘浩元。 他明顯地比我鎮定。 「我們現在就去找一找!」潘浩元建議。 「到那兒去找呢?」 「她不是說就在你家附近?走,事不宜遲。」 潘浩元讓我上了他的車。 我們開始在美麗灣與碧瑤灣一帶的沿海小山路搜索。 「浩元,要真弄出人命來,怎好算?」 我實在太怕了。 潘浩元一手開車,另一手伸過來握著了我的手。 一陣溫熱自他的手心傳過來,我渾身有微微異樣的感覺。「有紙巾嗎?」我問。 潘浩元放開我,伸手往旁邊取過紙巾盒。 我把它抱在懷來,讓兩隻手再沒有騰出空來。 就在不遠的轉彎角處,停了一部汽車。 我們駛近。 我說:「那不是賀智的車!」 賀智的座駕是部白色的平治跑車。 這部是深色的寶馬。 潘浩元說:「讓我下車去看看,也許她開另一部車吧!」 潘浩元下了車,彎著身子望向車廂內,然後急急揮手叫我過去。 我跑前去一望。 天!天! 嚇得什麼似。 「怎麼會是她?」 阮端芳。 人已經昏迷似地仰坐在司機位上。 面色完全蒼白。 「來,讓我們搖電話報警。」潘浩元說。 「不,浩元,事有蹺蹊,家醜更不能外傳。我們先送大嫂回我家去,成不成?」 潘浩元想了想,再俯身去探了探阮端芳的額,摸了摸她的手。 我在旁輕喊:「聰少奶奶,我是三姨,三姨來了。」 阮端芳微微張著嘴,想竭力說什麼,不一下又緊閉著嘴唇。 「看樣子沒有大礙。」潘浩元說:「你開我的車子回家去,我開她的。」 我點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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