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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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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必聰滔滔不絕地講解計畫下去,總結了他的講辭,有如下述:「我們投資在西北的城鎮,初步預算撥款三十億。我對中國市場極有興趣,基本上我喜歡開山劈石的刺激與挑戰。在挑選助手方面,我認為繼勳很適合。他跟在我身邊好些日子了,也是他獨力去發展一個領域的時候了。當然,繼勳在業務交流工作及決策推行上如果仍沿用現在的身份與職位,怕不方便,在中國大陸做生意,職銜很重要,我想,我會向董事局推薦他當發展西北地方的附屬公司的董事總經理,相信你們亦會支持。」 戚繼勳望著榮必聰,他知道這就是為他安排的第一步。 這個安排無疑是使他驚喜交集的,三十億元的投資機構,讓他當董事總經理,雖仍由榮必聰遙控,但山高皇帝遠,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等於是讓他獨當一面了。 戚繼勳暗地裡留意在座各人的反應,都面帶笑容,他籲了一口氣。 不敢說是眾望所歸,只是榮必聰果然壓得住陣。 他這一言堂的威力似是長存。 榮必聰再加幾句:「這榮氏機構的附屬公司,從籌備組工作開始就由繼勳辦,至於其他董事局人員,我想好了再請榮氏母公司董事局批准。我想榮宇與榮宙二人中間,應該有其中一人參與,好多接觸中國市場吸取經驗。我是比較屬意于榮宇多一點點,再看吧!」 會後,榮宇私下問父親:「爸爸,你真打算讓我與戚繼勳合作?為什麼不讓榮宙去?他是男孩子,比較適合在外。」 榮必聰道:「我的看法剛相反。就是要你較長期地留在那些有待開發的地區做事,才會更明白世界艱難。什麼叫做口含銀匙而生,身在福中不知福等等,都可從生活中體驗出來。況且……」 「況且什麼?」 榮宇聽到父親的這番解釋,並不太高興。 「況且繼勳與你相處比較容易,榮宙的太子身份,對繼勳可能產生心理掣肘。」 「你很為繼勳著想。」榮宇有點酸溜溜。 「對,從來都關心他。」 話就到此為止了,榮宇沒辦法再問下去。 說實在的,能把一半精力時間放到中國西北去投資,也是大開眼界的事,況且三十億不是小數目,這項投資一定要押得准,現在榮氏的發展是直接影響她的資產。 戚繼勳是不是一個人才,這是成敗的關鍵。 連榮宇都有這個顧慮,榮必聰必然也會有。 他也斷不會如此草率地就讓戚繼勳獨自面臨巨大挑戰,老早巳計畫好為他放置幾個一流行政營業大員,輔助他承接大任。 榮必聰最親信的屬員是榮氏母公司的副主席潘天生,他把要好好栽培戚繼勳的心意坦率地告訴潘天生,並問他意見。 「天生,你看是否要派給他一營勁旅去打這天下了?」 潘天生點頭:「必須如此,繼勳勤奮有餘,經驗不足,一有大事當前,他可能不敢排眾而上,把風險頂下來。」 「你的看法很對,他有智慧,但缺勇謀,我們要設法補他的不足。」 「是的,西北各省的連鎖計畫工程場面浩大,他一下子背了這個責任在身,不只是公司的盈虧問題,而且牽涉到他個人的成敗關鍵。」 潘天生是一語中的,證明他是眼光敏銳、智謀獨到的人,難怪在榮氏企業如此受重用。 榮必聰自知是在冒險。 在行政藝術上,不可胡亂把一個稱職的主任升為經理,因為,有可能對方在處理較低層次的業務時,非常得心應手,但一旦升了職,就掌握不到高層面的營運要訣,敗下陣來。 失敗了,固然令公司蒙受損失,而且,也必然會大傷當事人的信心。公司的盈虧對比之下仍是小事,因為總不至於一敗塗地;但個人從極端的成功階段直往下跌,嘗受失敗,可以變成萬劫不復。 故有些父母,明知兒女學業成績彪炳,也不答應讓他做跳班生,就是不要冒此惡險。 榮必聰怎麼會不明白這番道理。 戚繼勳無疑是極好的一名主席行政助理,但他是否是一個能獨挑大旗、運籌帷幄的商場主帥呢?那就是一個問號了。 或者戚繼勳會成才,但要過一段時日。 榮必聰如此迫不及待,破格提升,必有他的理由。這個就算親近如潘天生,也不便問。 不開口問,並不等於潘天生不會自行揣度,他也難免認為市場內的傳言可能有幾分真。 怕是榮必聰跟鄒小玉有什麼暖昧關係,小玉被逼自殺死了,留下來的一番,榮必聰便要向戚繼勳交代。 天下間最令人信服的交代,不是語言,而是行動。 因為行動代表實惠。 就是有著這重微妙的關係,榮必聰才要如此栽培戚繼勳,正如他對潘天生說的:「這事,只許成功,不容失敗。」 成功的是生意,也是人才。 潘天生差一點就答:「挑大旗的人如果是在商場內有斤兩有經驗有成效的大帥之才,成功在望。現在呢,是繞了一個大圈子,有直路捷徑不走,偏要跑崎嶇山路了。」 當然,他沒有如此坦白,很多事心知足矣,還是向著老闆已定下之目標進發為宜。 而且,潘天生知道榮必聰跟他做閉門會議,就等於把尚方寶劍交到他手上去,要他暗地裡輔助戚繼勳成功。 換言之,戚繼勳的成敗與他在榮必聰跟前的榮辱已劃上對等符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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