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九把刀 > 等一個人咖啡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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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立刻去隔壁的大亞百貨買一套牛仔褲換上,真的。」澤於認真地說。 「別別別,我可不想你又開始違背本意亂配合別人,我也一樣,免得被你甩。」我故意逗他。 「你不會的。在你面前的我是最愜意輕鬆的,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一個人,我從來不曉得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沒有壓力,可以這麼單純。」澤於正經八百地說。 「也許是因為我們是從朋友開始的,比較不用想那麼多吧。」我又臉紅了。 雖然前陣子跟澤於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很近,我還是覺得愛神來得很唐突,深怕只是美麗的錯覺。 此時那位胖侍者又回來,雙手捧著一瓶紅酒。 胖侍者站在桌子旁,一邊為我們倒酒一邊猛瞧我。 我跟澤於面面相覷,直到他將酒瓶放下離開後還一直回頭看我們。 「那胖子真是夠怪的了,如果他再一次我就叫他們的領班過來問。」澤於也摸不著頭緒,手中的酒杯輕敲著我的杯子。 「謝謝你請我吃晚飯。」我說,靦腆地喝了一口紅酒。 「不要這麼說。」澤於看了一下表,微笑:「在四十五分鐘前,李思螢已經正式成為楊澤于的女朋友,男朋友請女朋友吃飯是天經地義呢。」 我點點頭,還是很緊張。 但我越想越不對,我跟澤於相處不應該換了個身分就生疏起來才對,那麼,我究竟在緊張些什麼勁? 「怎麼了?你從剛剛進來已經看了十七次表了。」澤於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揉著。 「是嗎?我看了表十七次?」我訝異,立刻看了第十八次表。七點七分。 「如果……」澤於才剛開口。 「不,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就好。」我起身,手裡緊握著手機。 *** 國賓飯店的女生廁所也是五星級的寬敞,我站在洗手台前打電話給阿拓。 這時我才想起阿拓的手機門號早已在一個多月前停掉。 但他為什麼沒有打電話問我呢?問我怎麼沒去洗衣店吃飯啊?難道沒跟我吃到飯一點都不重要嗎?喂喂喂,你可是要去非洲甘什麼的兩年耶! 我想打電話給金刀嬸傳話,卻驚覺我從來沒有過洗衣店的電話。 想打給暴哥,想打給倉仔,想打給鐵頭,想打給小才,但同樣的,我的手機裡從來就沒有他們的電話。我跟阿拓一向都是說去就去的。 「算了,反正沒有門號的是你不是我。」我自言自語,在鏡子前整理長長的頭髮後,就走出廁所。 詭異的是,那胖胖的侍者就站在廁所前,似乎在等著我。 「抱歉,請問你是不是叫做李思螢?」胖侍者唐突地問。 他說話的樣子就像少林足球裡的輕功水上飄三師弟。 「啊?你認識我?」我停下腳步,端詳著他。 「你真的是李思螢!我……我是技安張啊!」胖侍者高興地伸出手。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糾纏我的超級惡夢技安張! 難怪我一直想不起來是誰,因為我一直想拋去那段不堪的記憶。 「真是好久不見。」我雖不願意,但看在我今天走狗運,我還是跟他握了手。 「以前的事真是超級抱歉的,一直都沒臉跟你說聲對不起。我現在白天在學修車,晚上就到這裡打工,剛剛看到你我還不敢相信呢,看樣子從國中畢業以後你變漂亮好多,剛剛坐在你對面的應該是你男朋友吧。」技安張歉疚的表情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你上國中以後已經收斂很多,我已經千幸萬幸了。」我聳聳肩,阿拓說用十年後的自己來看當下,我站在現在看十年前的技安張,他小時候還是一樣可惡、不可原諒,所以我當時討厭他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的車如果壞了,我免費幫你修十次,就當作賠罪。」技安張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車行名片,滿臉虧欠。 看樣子真是轉性了,長大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啊。 「你真是變了,我有時候還會夢到以前被你嘲笑哩,算了算了。謝啦!」我心情開朗,拍拍他的肩膀。 轉身要回座時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上了國中你跟我同班,但你為什麼突然沒再嘲笑我?」我好奇。 技安張臉突然漲紅了起來。 「還記得國一的新生訓練嗎?我看到你害怕到進保健室休息,心裡洋洋得意,所以下課就在走廊上大聲說你以前曾經……以前的糗事。」技安張搔搔頭,很不好意思。 「天啊,我怎麼沒有印象?你還是說了?」我驚訝不已,因為國中時期根本沒有人重提我被野狗嚇到尿桌子的事,那童年噩夢彷佛憑空蒸發似的。 「那時你還在保健室,所以不知道。我在走廊洗手台旁邊大聲宣佈這件事情時,有一個聽說已經畢業的流氓學長碰巧回來亂晃,他無意中聽到了,二話不說就把我打了一頓,我當然還手啊,不過他有夠狠的,三兩下就把我打到睜不開眼睛。」技安張露出痛苦表情,繼續說:「他說如果被他知道有人敢再嘲笑你,他下次就把誰的牙齒一顆顆打斷,如果不服氣就去國三那問他以前的名號,那名號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才是噩夢。」 「叫什麼?」聽到現在我已非常訝異,當然好奇陌生的救命恩人是哪位大俠。 「蝴蝶刀阿拓。」技安張拍拍臉,鼻血突然流了出來。 我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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