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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第十九章

  小時候玩過一種遊戲,兩個小朋友用雙手支起一個網,「一網不撈魚,二網不撈魚,三網撈了一條小尾巴尾巴尾巴魚……」我在自己都沒有搞清狀況的時候,就一頭栽進網裡,心甘情願地做那條小尾巴尾巴尾巴魚。那個網就是愛情。

  ——陳天舒

  §一、我一直在等你

  蘇銳和天舒像以前一樣,看看電影,讀讀書,吃吃飯,週末出去玩玩,蘇銳覺得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態度自然,只是不像過去那麼愛說話了。天舒也有察覺,刻意說出些話來,總是不合時宜。

  天舒喜歡去蘇銳那裡。蘇銳的公寓像是隨時可以搬家似的簡單,即使這樣,也讓天舒感到無限的親切。她看著爐子上發黑的炒鍋和發亮的不銹鋼鍋,無端地生出涓細的愛意,再看一眼在書桌前做事的蘇銳濃密的頭髮,這愛意就流無止息了。

  蘇銳讀書做事,天舒在一邊做自己的事。只要他在身邊,天舒就覺得有說不出的快樂,感到生活喜悅而豐裕。好像日子可以這樣一天天快樂地過去,把林希淡忘。

  天舒用七喜、冰激淩、橙汁調製出一種自製的飲料,遞給蘇銳一杯,說:「以後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打算去賣這種飲料。」

  「味道確實不錯。」蘇銳嘗後肯定道,「小時候,我媽也常常給我們弄點好吃的。」

  「真的不知道蘇銳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天舒看著蘇銳。

  蘇銳想了一下,起身從書架上取來相本:「這裡應該有幾張我小時候的照片。」

  天舒看到他戴圍嘴、戴紅領巾的照片,叫了起來:「天呀,你小時候這麼胖呀!」

  「對呀,當時我的外號是小胖豬。」

  「小胖豬,哈哈哈。」天舒樂得大笑。

  「後來我們班主任知道了,她嚴厲地批評了大家。你猜,她說什麼?她在班上說,不要給同學亂取綽號,更不能因為人家像什麼就管人家叫什麼。」

  天舒更是笑得打滾:「哎喲,你們老師大可愛了。」

  「也就因為這樣,我對我們班主任印象特別深刻。」

  「真想到蘇銳的家鄉去,看看蘇銳是怎麼長大的。我真的好想瞭解蘇銳的一切。」天舒盯著相本,感歎道。

  「好呀,耶誕節我們一起回國吧。這幾天我就打聽機票的事。」

  天舒高興地點點頭,柔腸百結地說:「蘇銳,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有一個人很愛你,愛你到這個地步:可以為你去死。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謝謝你呀,天舒……」蘇銳想,一個男人聽到這話還能說什麼呢?

  「你不用謝我,這個人就是主耶穌。」天舒不動聲色地吐出答案,接著自己笑得不能自己,蘇銳也忍不住被這個笑話逗樂了。

  「我自作多情了。」蘇銳說。

  「和我一樣。」天舒笑,又問,「蘇銳,你想過未來嗎?」

  「當然。」

  「那我在裡面嗎?」

  「當然!」

  幸福的微笑就在天舒的臉上溢開。

  蘇銳接著回到電腦前做事,天舒接著看照片。蘇銳收到一個E-mail,他扭過臉來對天舒說:「林希下週末來。」

  天舒「哦」了一聲,心裡卻像「虎來了」一樣。

  蘇銳接著道:「她問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天舒又「哦」了一聲。

  蘇銳說:「你老哦哦地,什麼意思?」

  天舒其實只是不知道,她在林希的事情上,可參與的成分有多少。

  「你想不想去?」

  「你想不想我去?」天舒反問。

  「當然是我們一起去比較好。」蘇銳笑,「你想想,萬一打起來了,我們兩個人,她一個人,兩個對一個,總是比較有利的。」

  天舒也笑,那好吧。

  星期五下午,天舒剛結束實驗室的事情,蘇銳就來了,說:「林希她提早到這個週末來,現在在餐廳等我們,我們趕快去吧。」

  「不行啊,不行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天舒低下頭去,瞅著自己的衣服,慌亂地叫。蘇銳拍拍她的肩膀:「你就是不準備,也是見得人的。」

  「可是我心裡沒有準備啊。」

  「你以為去見克林頓嗎?」

  「不是見克林頓,是上考場,去面試。」

  「沒有這麼嚇人吧?」

  天舒還是說:「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下次吧,我一定要有準備才可以去見她的。」

  蘇銳越是勸,天舒口氣越堅定,越是覺得萬萬去不得:「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來。」說著說著,口氣央求了起來。

  末了,蘇銳依從了她,說了句:「那好吧,我自己去。」

  「蘇銳,你要提高警惕,保衛愛情。」天舒說。

  蘇銳笑笑:「那我去了,你等我回來。」

  天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言一句,蘇銳,我會等你的,我一直都在等你啊。

  其實不確定的不止是天舒一個人,蘇銳也是。他不知道林希這次下來是回應他的通牒,還是單純的遊玩,他從來抓不住她。

  就這樣,天舒又一次坐在蘇銳公寓的門口等待蘇銳歸來,七八點鐘時,蘇銳終於回來,他見到等他的天舒只有一句話:「天舒啊。」

  天舒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家常似的說句:「回來了。」

  「你就這樣一直在等我嗎?」

  「是啊。」

  「如果我很晚回來呢?」

  「我會一直等到你回來的。我已經習慣了等你。」天舒又說。

  在過道的柔和路燈下,天舒的臉呈現的是動人的淒美,蘇銳憐惜地將她擁人懷中。這是一種簡單而滿足的感覺,多年後回想起來,仍然愉快而溫馨。

  「天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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