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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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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現在我沒空,也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否則我想寫本書,可是我一下筆,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當做一個英雄人物來刻畫,沒辦法,實在情不自禁。其實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我這種人,是屬於得吃點苦才會有長進的那種,學習、生活、戀愛,都是這樣。 ——曹大淼 §一、容易得也容易失 大淼又「頓悟」了一次。 那天參加完天舒的生日聚會,回家與姐姐通了個電話,小磊問他個人問題怎麼樣了。 大淼說:「你不要著急嘛,我都不著急。」 「老弟,你可給我聽好了,不想結婚的男人、女人都不是什麼好男人、好女人。」 大淼臉一沉:「我明兒就出門找去。」 小磊連忙說:「恐怖啊,這還不造成社會問題。」 大淼要找太太了,他想結婚了。找大太跟找女朋友不一樣。太太一定要持家有道,溫柔大方,具有母性的光輝。 「你想結婚?別逗了。」楊一說。 「真的,這麼些年,我也累了。我想有個家。」大淼說。 他約會的第一個女孩子是日本姑娘。不是都說日本女人賢慧溫柔、舉案齊眉什麼的嗎?柏楊先生說過,人生的三大樂趣:住美國房子,吃中國食物,娶日本太太。大淼已經實現了前兩項,就差娶日本太太了。大淼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與美代子交往的。 他們是在學校餐廳認識的。美代子坐在他的斜前方,坐勢極為優雅,雙腿併攏微傾,上身直立得像把曲尺,吃飯的姿勢更是無懈可擊,每次就夾五粒米左右的飯,用左手捧著,輕盈地送入口中,不帶一點聲音地咀嚼著。這就是大淼心目中的淑女、小家碧玉。他過去與她搭訕,很快兩人就用帶日本口音的英語和帶中國口音的英語談戀愛了,頗具異國情調。 不多日,大淼發現現在的日本女性開放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柏楊先生的「娶個日本太太」的觀念——時代久遠了。 楊一得知後,說:「又沒成啊?」故意誇張了的表情明顯帶著幸災樂禍。 「現在日本女孩子跟以前完全兩回事。她們很開放很大膽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下去。」 「我都不好意思聽下去。」 「現在的色情錄影帶全是日本女子拍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大淼啞了。 楊一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你怎麼知道?你一定看過?是不是?一定還經常看!一定的。你不說我也知道。」 「唉,我跟你沒有這麼熟吧?凡事都得跟你彙報?」大淼說話了,「我跟你談論日本女性的變化,你怎麼就對那玩意感興趣?!」 輪到楊一啞了。 幾天後,楊一說要介紹一個女孩子給大淼。楊一還不錯,經常物色一些女孩子過來。不像天舒,很不夠意思,談起戀愛就把大家都拋到了腦後。 這個女孩子是楊一的同學,學的是比較文學。 「你同學丫?」大淼一聽,已經滿腹疑雲,「那不又要像你一樣比較來比較去,論證來論證去……」 「我同學小冰,絕對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大方得體。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楊一的神態就像在介紹她自己,十分地投人。 大淼說:「你這四個字四個字的,聽著挺過癮。行,我去見見。」 楊一安排了時間讓他們見面,大淼臨走故作靦腆狀,對楊一說:「你不陪我去嗎?我一個人去,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楊一晃著腦袋大笑:「你出事,還是人家女孩出事呀?」 見到小冰,感覺不錯,四目相遇,姑娘也不回避,微微一笑,好像對他感覺也不錯。一談話感覺全不見了。 大淼問:「來美國多久了?」 小冰答:「三載有餘。」 大淼問:「感覺如何啊?」 小冰答:「既來之,則安之。」 大淼問:「將來有什麼打算?」 小冰答:「隨緣而遇,隨遇而安。」 大淼就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於是小冰問:「對後現代主義文學如何評價?」 大淼想想,說:「啥叫後現代主義?」 小冰問:「對雪萊詩中的意境是如何體會的?」 大淼眨眨小眼睛:「沒體會。」 「西方人是如何誤讀泰戈爾的?」 「誤讀?」大淼有點糟了。 小冰沒放棄,對他進行文學薰陶,朗誦詩歌,是她寫的。「孤獨的哭泣逃不出月的影子」、「風鈴聲下我的長裙」……小冰聲情並茂地朗誦著,目光深沉地投向當空皓月。 大淼遠沒有小冰希望的投人,他覺得好笑,這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在美國還有如此追求文學、不食人間煙火的女性,只是我怎麼娶呢? 小冰朗誦完,問大淼「聽後感」,大淼信口胡謅道:「無言盡在咖啡中,當你我相望時。」沒想到姑娘眼睛一亮:「有共鳴了。」 大淼想:我一句沒聽懂,俺一介粗人,姑娘您好自為之吧。 楊一知道後,又是那句:「又沒成嗎?嘻嘻。」楊一拼命藏卻總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還是跑了出來。 大淼沒好氣地說:「你介紹的能成嗎?那人比你還絕。」 「我再給你介紹一個……」 「你歇會兒吧。」 王永輝再次動員大淼去教會。大淼想,教會裡的女孩子不一定都漂亮,但人應該是好的。一個真正信仰上帝的人,一個經常跟上帝對話的女孩子,一定是個良家女子。 第三個女孩子就是一位教會姐妹介紹的:在美國長大的華裔姑娘明明,二十一歲,上大學三年級。她的父母不希望女兒嫁給鬼佬,說鬼佬不穩定,希望女兒找一個有志向有才學的華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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