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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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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在公寓裡洗澡。東一句西一句地哼著沒頭沒尾的老歌。淋浴後,他順手洗游泳褲。洗完後,發現了臺上享靜的泳衣,他猶豫了一下,仔細洗起來,用香皂反復塗了好幾遍,擰乾後還噴了點香水,把它並排晾到自己的游泳褲邊上。 之後,他擦乾鏡子上的水蒸氣,仔細觀看自己,用梳子把毛髮攏成中分,繼爾,又胡魯亂了。他退後一步,前後左右看鏡子中的自己。 「洗完沒有,怎麼不唱了?」享靜在外面問。 「完了, 完了, 」寒煙慌亂地答應,看到浴缸很乾淨,穿上睡衣開門出去。「我說讓你先洗,你偏不,這下別嫌我臭啊,我噴了點香水。」寒煙有點作賊心虛地鑽回廳裡。 享靜從臥室裡出來,把洗手間的門來回扇了幾下,讓霧氣散發出來,對寒煙說:「今天我過生日,晚上我請你吃飯。你先休息休息腦子吧。」 享靜進去後先從鏡子裡摸摸臉,對曬黑了的面龐感到不滿意。她突然覺的丟了什麼似的,在檯面和地下亂找,一抬頭,看到了自己的泳衣掛在晾衣杆上,不禁一楞,她拿下泳衣,在鼻子上嗅了嗅,噗嗤笑了起來,臉不禁有些泛紅。她轉身想把泳衣掛回原處,歪頭想了一下,改變了主意,搭到晾毛巾的短杆上。 房間外,寒煙已經穿戴整齊,正躡手躡腳地開門偷偷出去。 小周開著麵包車,停在一家首飾店門前。突然,他發現寒煙的車停在前面。猶豫了一刻,倒到遠處停下,從車裡監視著店門。 寒煙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紅包,急匆匆地鑽進車,開走。小周推門進店,和店員比劃著什麼,出來後手裡也拿了個紅包。 黃昏。享靜著晚禮服,寒煙穿鴕色西裝,正籌備外出。「今天由我請客。我帶你去一家店,保證你喜歡,」寒煙一邊打領帶,一邊說。 「不用,不用。」 電話響了起來。享靜跑去接,表情馬上發生變化。她將電話拉到廚房的一端,壓低聲音說:「不行,不行,我已經安排了事……。不行,改日再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再見。」 寒煙整裝完畢,過來問:「不是找我吧?」 「打錯電話了。走,咱們走。」 出樓門後,寒煙要開Honda車走,享靜說:「開你的吧,我坐那車頭暈。」 寒煙的車尾燈亮起,向遠處開去。 樓拐角處,小周坐在一輛小車裡,默默地看著福特消失在暮色中。他撥著手機用廣東話說:「系我。生意不談了。我馬上回家吃飯。剛莫也?」他煩躁地關上電話,嘟噥著:「丟你個狗雷呀!stupid woman!」聽得出,他是再罵他老婆。 市中心的一個旋轉餐廳。靠窗處,寒煙和享靜坐在一張鋪玫瑰色臺布的小圓桌邊,桌上有個紅色的蠟燭,浮在水晶杯裡;一朵盛開的紅玫瑰插在花瓶中。餐廳浪漫溫馨,食客寥寥無幾。一個憂鬱的姑娘在角落裡彈奏鋼琴。 享靜四下看著,「不愧是大記者,會找這種雅致的地方。」 「實話說,在國內,咱也是什麼場合都見識過的主,釣魚臺,大會堂,中國大飯店,大賓士直接開進去,那是什麼感覺」寒煙又吹上了。 享靜淺淺一笑,由他隨便侃。 一個白頭發的男waiter穿著燕尾服,極具紳士風度地一手背後,一手前伸地遞上酒單。寒煙假裝沉吟著說:「Well, two double black label please."(兩份黑方) 老伺應生謙恭地說:「OK, Sir."翩然離去,象只起舞的彩蝶。 「你不要命了,敢喝黑方那麼烈的酒?」享靜責怪他。 「今晚捨命陪公主了。小姐今天25華誕之夜,我們每人來二兩酒還不應該呀?」 「我可不喝,我要是醉了,員警抓你進監獄,誰保你出來呀?」 「你看你,猴吃麻花——滿擰了吧。你開車,我保你呀。」 「好吧,我開,但我不喝酒。」 「那我獨酌無相親多沒意思?早知道,我就不點了。」 「好吧好吧,今天都隨你,我也捨命陪君子了。」 他們每人點了份牛排,要了份甜點。一邊觀賞夜景,一邊淺斟酌飲。桄蹙之中,享靜不勝酒量,紅暈泛起。她把剩下一半的酒倒給寒煙。「我不能喝了,再喝就站不起來了。」寒煙招呼伺應生上兩杯冰水,並小聲囑咐了一句。 「你怎麼用左手拿刀呀,應該左叉右刀,大記者,」享靜糾正他。寒煙一笑:「這叫個性。我是左撇子,寫字都用左手。我就是要和大家不一樣。」 「我看你這個性早晚害了你。」 鋼琴裡奏出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曲子。「這是專為你點的,我能有幸和小姐跳支舞嗎?」寒煙站起來很紳士地請享靜。他的這份浪漫感動了享靜,兩人伴著音樂在舞池裡翩翩起舞。 一曲狐步舞曲後,他們彼此都有些驚訝對方高超的舞技。「跳得這麼棒呀!又讓我大吃一驚一回。」寒煙讚歎。「你把人都當成土包子了吧?我當跳舞皇后時,你大概還踢正步那。嘻嘻」享靜刺他。 下麵是曲探戈舞曲。寒煙大學時期就鑽研過探戈,工作後,又專門學過國標,曾被稱為探戈大王,他想露一手給享靜看。「國標行嗎?」 「別外行了,國標探戈不是固定舞伴行嗎?別露怯了,這裡又不是表演的地方,咱們跳慢步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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