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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粹外延

我們的人是很有一些保持國粹傳統的，不但堅持不改，而且還帶到國門之外。 　　我們有些國粹是美妙的，而且引來很很多多的豔羨，但有些國粹則超級不雅。比如我們的人一般說起話來大體上會比黑人安靜比白人喧鬧；我們買起東西來比旁的人都愛挑撿；我們的人在任何公共秩序中大都不習慣排隊。美妙的那些國粹我們自己心知肚明，我們一定也是會保持這種美妙的。不美妙的東西今天我想說上一說，看得通的我們無則加勉，看不通的我們也只好慢慢自己消化。我的一說，聊做備忘。 　　美國的雞蛋是用紙盒裝的，每盒12個，價格多在八毛錢以上一塊三毛錢以下，在超級市場買雞蛋時總能看到細心的中國婦女超級仔細地把每一盒雞蛋都打開來，把各盒之中的大雞蛋斂進同一個盒子之中，然後拿去付款。有人指摘時，該等仔細之人多還以一個超級白眼。母親到美國後有天到超級市場去買豆苗，回來時報怨說看到了很討人厭的事情，一個中國女人站在豆苗堆前身手利索地把看得到的所有豆苗嫩尖統統掐去，裝入自己的菜藍內。再看母親買回的豆苗，果真就多是「堅實的基座」。 　　去服裝店內買衣服，最怕走在前面的是位同宗，一旦走過，原本包在整齊塑膠袋內的衣物只要被看中果真無一倖免地通通被抻揪出袋，接受超級苛刻的審視。 　　三伏天去朋友家做客，坐不到20分鐘卻坐出了好幾身大汗，問其為什麼不開空調來自我舒適一下，朋友苦著臉說他住的房子是中央統一空調的那種，空調總機一開則幾房都開，房東為了省電，就整個夏天索性一不開幾個房都不開。非但如此，據朋友講，每個冬天到了法定該開暖氣的時辰時，房東依法也是會開暖氣的，但是這樣循法舉措也是有「但書」的，因為房東會在任何可能的時間段中繞房巡遊，不允任何房客開窗戶以免「放跑熱氣」，如有違犯，該房東則幾步沖上樓來重申他自製的明令。細一問房東出處，果真是我們中國人。 　　宅區游泳池內池容有限， 10米左右之長5米左右之寬，一人遊略寬，兩人遊略窄，更因為男女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沒人樂意找上池去「袒裎相見」，老美們的此中規則無一不是恪守「輪流」二字，大家往往偷偷地在自家窗簾之後觀察妥當，捱到無人時方施施然現身池邊。偏是中國人本信邪，每到興頭起來時，穿著中國式超級不堪敝體的游泳褲拉兒帶女地沖出家門就進水，把正遊得興起的女鄰居無言以對地逼退，然後黃膚黑髮的一家人水花濺處滿耳唐腔，齊齊地泡在池內猛享無窮歡樂。 　　早年間，臺灣放洋的一位名科學家回台之後對萬千同胞食客無論相熟與否只要是同在一桌就對盤中餐萬筷齊下的祖習大喊不習慣，經年累月地撰文呼籲公筷制度能在全臺灣的每一餐桌上推廣。在中國說到推廣公筷制度其實還是件很遠的事，這裡面內含的一個尷尬是我們祖上就是這樣的，說是「不習慣」多少有點裝孫子，倒不如談「改良」為恰當。但有時看至到不少同胞在超級正式的餐宴上也都是口水相傳，雖有公筷公勺卻視而不見、棄之不用，就不免覺得有點難能恐怖。悠久的祖習與現實的禮貌之間孰輕孰重是個問題，須知同桌的並都不是你家的小二小三之流，放尊重些則最好。其實類似在吃的方面我們還有一些小節應改。比如我們最好不要在鋪了潔白桌布的餐臺上把從嘴中咀嚼而出的雞骨豬雜一併盡吐展示在桌布上，須知此桌布雖是每餐必洗，但您老人家從嘴中撕拉而出的雜物卻已是被口水攪拌得古靈精怪，賣相極惡，一一展鋪在潔白之上，有如邀功，不是不能，時辰不對。而且我們也不應在餐館中肆意喧吵。在美國多年的經驗是，但凡每說到要去中餐館吃飯，則應是多備一個耳塞的，不然往往才一拉開餐廳之門，就聞嘶吼喧天，聲壯如牛。 　　前幾年時，我曾參加過一個美國職業技能培訓班，此班完全免費不說而且還由教師自己掏錢為學生印製教師認為合用的講義。美國幾乎在任何城市都是有大量這類培訓班的，教育款項由政府撥出。由於美國教育費用的日新月異，這種班級每到報名時必定人山人海，而其內容也多半是電腦、商業管理、商業會計等市面上常用的技能。美國人無分年齡十分熱衷於這種課程，往往是在保有一份工作之余邊幹邊學其他技能。 　　我所在的班級老師是一位年在60歲的白人老教師，她每天比我們早到一個小時在教室中為學生預寫下滿黑板的課堂練習，她並每天從家中帶來咖啡和牛奶放在我們這個免費班級中，任由喝之。開學的第二周，該老教師發現眾學生不幸飲量驚人，而她自己自認無力再行負擔下去，就請求學生們每週每人捐助一元錢，師生可以共同保持這一「班級咖啡」。開始捐助的那天，老教師將一個紙板夾在學生座位中傳來傳去，學生們自動往紙板上夾著的塑膠袋中放進區區一元。 　　但傳來傳去傳出了一項稀奇，一個平素在班上超級膽小、課堂上一向不回答問題的「阿拉上海人」一反常態，超級膽大地探身大問「HOW ABOUT I DON』T DRINK YOUR COFFEE（如果我不喝你的咖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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