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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一說

且月才到下旬就接連聽到兩件事。一是大陸操斧殺妻詩人顧城著名的「第三者」李英（麥琪） 和詩界前輩劉湛秋終於在4月21日上海的《文匯報》上說出了他們兩人想說的話。李英說她並非一如顧城、雷米在《英兒》一書中說得那麼居心卑劣，劉湛秋卻是自願為李英之善出面旁證。他們並在言語中流露出兩人關係中的一些內隱。緊隨其後的是4月22日，一向左躲右閃的美國第一夫婦終於推出為妻一方就被國會緊盯數月的白水案以及其他財務疑點，召開了全美矚目的記者會。 　　4月的春雨幾無定規，看不出卻是讓人大膽一說的季節。 　　劉湛秋是我在人品上比較敬重的一位詩壇前輩，今年稍早回京時，還曾和他歡樂見面。去看望他的那天晚上，我們挑選了一家位於光明日報社前的小火鍋店內敘舊，看得出他內心翻騰。當晚，他喝三紮碑酒，我喝八罐椰汁，並無從回避地說起顧城和他的兩個女人。談到此時，我看見他的臉和酒精一道給人燒灼得如火如荼的感覺。他的的確確是很為李英說話的，他說她真誠和無邪、並說這場人間驚雷和他自己多少有關，等到4月份的時候他說他有話要說。 　　我當即在心內對這個「4月」 流露懷疑，因為我尚不相信以他這樣一個歲入暮年之人是會自願沖到人前的。看慣了中國文壇中一些人人性的成熟過度或才近青澀，也就不大相信這會是一個真「4月」。 　　緊接著我們就為了讀者與金錢關係問題開始大肆爭吵，他當時雙眼通紅，全然一副恨眼看墮落的怒其不爭。實話說，我是贊同他的讀者理論的，比如他說，貧窮的文人在鬻文沒有壯觀財務前景的前題之下，仍也應以能得到讀者為大樂。他說這麼說和做倒不全是為了他人，只是因為為文者現如今仍有一些人是堅以良己的理念為重的。 　　那天爭吵的後半部分我們是又移到緊鄰的前門飯店大廳中繼續的。當時，他是咖啡，我是桔汁，他真的喝紅了眼睛。到很最後的時候，他隔著他的咖啡伸出手來說：按你的準繩辦吧，祝你成功。 　　直到那時，我才清楚地考慮了一下我是否要向他說出我心中對他所謂理念別無選擇的贊同。他的說法陳腐而無奈，我想，在性情中我也是在劫難逃。不同的是我絕對是無奈居多，而他看上去卻是在口中和心中深淺不拘的任何位置都擺滿了這種理念的。現在回想，我一定是因為太不相信會有他口中的「4月」才情緒逆反的。 　　和他分手的時候真想告訴他我是在和他抬杠，但忍了幾忍終於沒說。只看見他充滿刺激性液體的全身在街燈下輕輕地泛著黃色的光暈。 　　這個「4月」竟真的來了。 　　無論如何，他把自己擺放出來，不考慮將來地任人評說，是他的迂處，也是勇處。因為他或者也可以選擇自己在私下裡亂說，把自己的通身暗地裡弄得特別詭密而青春。 　　他這麼做，著實唬人一跳。 　　倒也是，大不了散帶衡門，更何況早已散帶衡門者。 　　緊隨其後的克林頓夫人的大膽一說卻有別樣風采。克夫人當天穿著一件粉紅色毛套裝，選在暖融融的星期五下午坐在刁鑽的美國記者面前洗刷自己和丈夫。他們因在高風險期貨市場上曾獲取超高利潤及被指與破產了的阿肯色州儲貸銀行的關係不清不楚而被人死死咬定。 　　克氏夫婦在高就美國之首之前的財務狀況一向是一片迷霧，該夫婦幾個月來對此事的支吾搪塞曾被明眼人譏為「每每會聯想到家中小女兒不願意做作業時所想出的藉口」。 　　此次克夫人的袒露襟懷給人以直言之下無以立即複問的效果。她雖在彌補以往大破綻的同時也展露了新的小破綻，但她淡定的丰韻卻著實把整個美國迷住了。此一舉措除了是美國歷史上第一次由第一夫人舉行的大型正式記者會外，也是經由全美四大電視網大肆轉播的舉國盛事。與此對比有大反差的例子是當天稍早克林頓舉行的有關波西尼亞軍事行動的記者會，就只有有線電視新聞網一台進行了例行公事式的轉播。 　　這也給克氏夫婦的新姿態拉開了序幕。無論有鬼沒鬼，大膽一說總是吉祥。 　　克夫人展露丰韻的這天恰好也是美國前總統尼克森辭世的日子，遙想尼克森當年為了水門事件頑強遮蓋終被帶累的故事，可見當今的第一夫婦比當年的不但不那麼老皮縱橫，而且冰雪聰明。 　　美國今年的4月仍冷， 風高雪大，兒個駭世驚俗的大膽一說一經出現，讓人猛地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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