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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苔盛臀


  美國俄亥俄州的18少年麥克·費依閑來無事,在新加坡他人汽車上用油漆糊塗亂畫,因此被新加坡方面判外鞭苔六下盛臀的懲罰。美國政府因此大不悅,除了美國住新加坡大使及許多國會議員為阻撓此苔四處出擊之外,美國總統克林頓也軋上一腳,接二連三地大書特書了數封陳情信給新加坡總統,要求新國鞭下留人、網開一面。

  美國當朝甚至還就此借題發揮地要新加坡廢除這種殘忍的把戲。

  令費依本人也沒想到的是,他的屁股該不該打,非但成為新美兩國的一回過招,而且也成為全美各地民眾的一項嚴肅談資。

  但超乎意料的是美國民眾在此次有關該不該「打屁股」的激辯中,群體表現倒比美國政府來得冷靜。在肇事人麥克·費依的家鄉俄亥俄州德頓市,當地的《德頓日報》在新國政府宣佈判決後的十幾天之內據稱「收到了數以噸計」的來信,占當地三分之二的民眾認為費依該打。而由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所做的全國統計表明,美國民眾中有46%的人投贊成鞭苔票。

  看來,麥克·費依的屁股著實是一處名勝,竟能讓90年代比以往更以罔顧他人諸事為本的美國人牽腸掛肚,爭得雞頭狗臉。

  但說到這種笞刑, 卻也是相當嚴重的一招陰損, 局外人聽上去多不過認為是「打打屁股」,過來人卻無一不是聞風喪膽。在費依被判受罰的同時,一些國際組織立即出面,利用一位曾受過此刑的人士描述受刑慘痛經歷,痛說殘酷。

  要求匿名的這位當年笞刑的受刑人是因欲逃出改造中心而被判挨笞刑十二藤的。該仁兄說他當年在受此刑懲前,一直巴望著能排在當天最後一個受刑,心裡想著這樣就可以享受鞭苔者疲勞之後的稀鬆手力了。不想,他偏偏卻是第一個。

  他說當兩名獄警把他押到受刑室,他看到操藤的壯碩獄警雙手操練藤條認真熱身時,他登時雙腿癱軟起來。獄警然後開始脫光他的衣服,並把他的腰、踝等部位緊綁在刑椅上。他說他那時已然是通身虛汗淋漓了。

  「緊接著,我聽到鞭藤鞭擊的聲音。這種聲音像是板塊打在牆壁之上。暫態,我感到我的屁股開花。我嘶叫、掙扎得像一隻瘋狂了的狗一樣,腦中所想只是趕緊逃走。如果不是周身被綁動彈不得……」

  「這種鞭笞一藤的刺激足足能使我狂奔一裡地也不停下來。」他說。

  「有些受刑人在受刑時往往痛至大小便失禁甚至暈倒。我在被打最後一藤時已經眼花繚亂渾身虛弱無力。我的屁股鮮血淋漓的痛得像被火燒了一樣。」

  「受刑之後,獄醫在我的傷處為我搽塗消毒藥,我的屁股這時腫漲到平時的兩倍,大腿淤黑一片。我因此有兩個星期不能穿褲子、仰臥乃至淋浴。」

  這位笞刑的苦主說那種痛楚直到今天還在他的惡夢中頻繁出現,擾其平靜。

  來自新加坡的這種執法的苛刻,其實給美國出的是一道將心比心的難題。美國公共場所中的塗鴉問題多少年來也是困擾美國朝野的一項做也不能、不做也不能的要老命「小題」,而且全美範圍內越是被美國自由派把持的地區,情形也就越要老命。以紐約為例,由於對人權的「自由詮釋」,州內非但至今仍令人費解地沒有死刑,而且對一般的例如塗鴉問題更是「自由」得幾乎毫無懲戒措施。因此在紐約,隨處可見人們用油漆在建築、橋樑、汽車乃至地鐵上胡亂噴塗的字和畫,而且,有人甚至更「自由」得到了自封「塗鴉藝術家」的地步,聲勢壯觀得遠近馳名。

  紐約著名的495號公路邊上的護牆上多少年來就是塗鴉遍佈,市政府一度痛下決心予以整治,著無數人在烈日炎炎之下用深灰色油漆一筆一劃地覆蓋了幾個月才告大功基本告成。沒想到,最後的收尾工作還沒進行完,某個月黑風高夜的一夜之間,495公路邊又被塗滿了塗鴉,直把人氣得兩眼發黑。

  而且這種塗鴉給社會帶來的荼毒遠非觀感一種,在寧靜的住宅區,往往只是幾筆塗鴉就足可以使當地的房地產價值減低。這種「藝術」給美國帶來的心神不寧,多年來一直是自由派城市中類似中國居委會的組織所誓言根除的首惡。

  在這種極討人厭的「自由」中,城市中的玩劣個個都像被慣壞了的孩子,寡廉鮮恥,人模狗樣,以博人深惡痛絕為性格。回看新加坡的笞刑毒則毒矣,但如若別無他法,無疑也是一副救急的良。

  不就是讓沒事找事的一介惡人痛至極處「狂奔一裡也不停下來」嗎?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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