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和弟(46)_華嚴

四十六

　　弟：哥，關芳或者關華可曾告訴你，關大夫還在探索老泥鰍的背景一切，據說頗有斬獲。

　　兄：哦？

　　弟：你不知道嗎？

　　兄：前兩天聽安羽衣說出現了羅領秋小時候的一個鄰居玩伴，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關大夫給「探索」出來的。

　　弟：那麼關芳姊妹是和安羽衣連系過了，安羽衣沒說別的嗎？

　　兄：沒有。

　　弟：沒告訴你她要出國去？

　　兄：她要出國去？

　　弟：你不知道？

　　兄：不知道。

　　弟：那我知道，她是在生你的氣了，所以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讓你知道。

　　兄：她是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弟：老實說，她也沒有告訴我，是安羽紅告訴我的。後來我問了羽衣，她承認這件事，神情非常凝重的不多作一句解釋。

　　兄：你要她解釋？問她為什麼要走，唔？

　　弟：所說找到老泥鰍小時候的鄰居玩伴一事是……怎麼說的？

　　兄：有個自小和羅領秋毗鄰而居的人叫小夏，綽號小蝦兒，他和羅領秋可說親兄弟般生活在一起，直到十五六歲那年才分手。他說羅是個孤兒，兩歲失母，三歲失父，跟著他的舅父過日子。舅父和小夏的父親同是捕魚為生的。羅領秋有個姊姊叫羅喜秋，起先也跟在舅父身邊，舅父後來身體不好，便把十二歲的她送給別人去領養。舅父死了後，羅領秋便離開漁村，從此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弟：對，相信這就是關大夫打聽到的消息。關芳說，雖然老泥鰍死去，關大夫仍舊全心全意的尋找線索，關太太和兩個女兒都不贊成，說老泥鰍已死，他那麼做完全是件徒勞無功的事。

　　兄：你的看法呢？

　　弟：不知道關大夫不想離開高雄，是否和他還有興趣研究老泥鰍的故事有關。如果那樣，關大夫自己可就是一個有趣的人。

　　兄：你認為關大夫是因為要研究老泥鰍的一切所以不想離開高雄？

　　弟：你說不是嗎？

　　兄：高雄和臺北距離不算遠，電訊電話等等又如此方便，如果關大夫擔任第一醫院的院長，不見得對他那一項研究工作加添了什麼樣的不便呀。

　　§三十七

　　兄：智雨！智雨！你開門呀，你把我關在外面算什麼意思嘛！

　　弟：你去死！你去死！艾星雨，你給我快快滾開去死呀。

　　兄：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呃！？你趕快告訴我！你讓我知道我錯在那裡，然後我一定聽你的吩咐去死，好不好？

　　弟：你啊，艾星雨，你……太壞了，可憐我一片愛你的心，我……不管怎麼樣都相信你，都……認為你……你是我最敬佩的，最好的哥哥，沒想到你居然告訴人……

　　兄：沒想到我居然告訴人，說你說我們叔叔是殺害安老伯的兇手？

　　弟：嗄？什麼！？你說什麼！？

　　兄：我說有人告訴你，說我告訴某個人，說是你告訴別人說，我們叔叔是殺害安老伯的兇手。

　　弟：你都知道了？

　　兄：我當然知道，親愛的兄弟，你這種態度使我想到啦，現在，請你開門好不好？

　　弟：你管我叫什麼親愛的兄弟？你呀，你這個人太口是心非了，那一天……

　　兄：多謝你，兄弟，多謝你開了門，現在有話慢慢說，說了以後我再聽你的吩咐到那家旅館上吊自盡去，可以嗎？

　　弟：我不懂，艾星雨，一向我相信你是個純樸誠懇的人，你盡做著隱瞞我的事，我也沒認真計較，你還……還如此兇狠的在我背後猛戳一刀！？

　　兄：如果你沒對任何人說出叔叔是謀害安老伯的兇手的話，你就不必擔心有誰能誣陷你什麼呀！

　　弟：你真說得好，看你自己被人誣陷到現在，可有什麼撥雲見日的跡象？

　　兄：你一再吩咐我慢慢兒的等，不是嗎？我可以等，你也可以等呀！

　　弟：有些事我一定等不了，只怕沒等到洗冤的一天我就死去了。

　　兄：你放心，你的命一定比我的長。

　　弟：哼，那一天我說安羽衣說了聽人說叔叔是殺害她父親的兇手的話，你便吩咐我千萬不能相信，也不能說。我都聽你的話，誰知你自己卻去告訴人，還說那些謠言是從我的「大嘴巴」裡出來的。

　　兄：你都相信了？

　　弟：我怎能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被叔叔罵得多慘，我站在他的大辦公桌前面，聽他聲嘶力竭地對我又吼又嚷一個多鐘頭。有個時刻我真相信，他會老鷹抓小雞般把我抓起，打從十八樓視窗拋到地面去。

　　兄：他不會的，我的好弟弟，他如果要那麼做，已經早一步把我這個你的笨大哥拋下去了。

　　弟：他要拋你？從他的十八樓辦公室視窗拋下去？為什麼？

　　兄：因為有人告訴他，你說我說了叔叔是謀害安老伯的兇手呀。

　　弟：什麼？有人說我說你說了叔叔是謀害安老伯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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