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河天(19)_華嚴

十九

　　「對了，聰明人，現在你摸著宗教的門徑了。」

　　「唔，楚荷尼，和你談話的確相當有意思。」

　　「我去把鞋子穿起來。」

　　「什麼？」

　　「你不是說要來接我？我腳上沒穿鞋子哩。」

　　＊＊＊

　　「雨恩。」

　　「啊，綠恒！」

　　「我們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她們都回去了。」

　　「你怎麼樣？到底怎麼樣了嘛！」

　　「我還好，小毛病，不要緊的。」

　　「你呀，過分的用心用腦，這下子也好，看你是不是得乖乖的在醫院裡休息幾天了。」

　　「當然好，看你今天也不能不給我打電話了。嗯？」

　　「你知道這是我第幾次給你打的電話嗎？」

　　「當然知道。」

　　「第一次她接的？」

　　（她和他說到楚太太時便都用個「她」。）

　　「是呀，所以第二次電話鈴響了，我便趕快自己來聽。」

　　「唔，哈！」朱綠恒想到上刻楚雨恩把聲調提得高高的說：「你打錯電話啦！」然後忙不迭的把電話掛斷的情形時不由得笑起來。他是一個毫無裝假本領的人，一點兒小事便顯得笨拙無比，她想著又笑了。

　　「什麼事這樣好笑呀？」

　　朱綠恒不理會，只說：「有人告訴我你在辦公室裡昏過去，我本來不想給你打電話的。」

　　「想想捨不得，所以掛來了？」

　　「憑什麼我捨不得？難道有人欣賞掛窩囊電話的窩囊氣嗎？」

　　「你又來了，又想折磨我。事實上有誰比你對我更關心，唔？」

　　朱綠恒摸著一把椅子坐下去，聽著他說話的聲調，她是心裡安多了。

　　「綠恒，你現在一個人在家裡？」

　　「兩個人。」

　　「又騙我。」

　　「那為什麼你要問呢？」

　　「告訴我這幾天來有什麼特別……好玩的事兒沒有？」

　　「告訴我醫生對你的病症怎麼說？」

　　「說不要緊，休息幾天就好了。」

　　「為什麼你居然在辦公室裡昏過去？」

　　「不管它，我們寶貴的電話時間，不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是不是你的心臟有問題？」

　　「沒有，我的心臟很正常。只是我一連的好幾天太疲勞，流行性感冒發高燒，加上支氣管發炎。」

　　「現在人覺得怎樣呢？」

　　「很好，體溫也已經正常了。」

　　「那就好。」

　　「告訴我一些你的事，綠恒，說些你的事情我聽聽。」

　　「我嗎？好吧，告訴你一件事，宋引輝昨天跑來找我了。」

　　「嗄？什麼意思？」

　　「他說要和我『破鏡重圓』，希望我相信他，再給他一個『好好做人』的機會。」

　　「他是什麼意思？他……以前那樣……不知道把握住……喂……你……你不會糊裡糊塗的相信他的話吧？」

　　「你緊張什麼呢？他和我離不離婚不是一點兒區別也沒有嗎？」

　　「……」

　　「喂，對了。」朱綠恒忍著笑：「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見珊尼和陳乃康。」

　　「唉，提起這一對兒，真使我傷腦筋。」

　　「什麼時候訂婚呢？」

　　「現在說──那個男孩子說，不必訂婚，等到珊尼大學畢業以後立刻結婚。」

　　「這樣也未嘗不可，訂婚在可以省略的情況下是可以省略的。」

　　「只是我的看法，那男孩子只不過嘴裡那麼說，使得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親近珊尼。」

　　「你認為他不是真心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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