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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咖啡來了,三個人人手一杯。邊咀嚼著香酥的餅乾。黎安問:「周德涵是迫不及待的要結婚了?」

  「是呀。」簡若仙又鼻子裡哼了一聲:「那女人是他做生意的夥伴,家裡的錢多得數不盡,年紀已經一大把了。」

  「一大把是多少?五十還是六十?」

  「好像四十多歲,生不出孩子的年齡就是。」

  「那麼你生的那個兒子是寶了。」

  「可不是,沒我那小傢伙,周德涵的億萬家財有屁用?」

  「你說他有億萬的家財?」黎安本來已有困意,咖啡加上簡若仙這句話,使她的眼睛又亮又大了:「拿港幣算的吧,是嗎?」

  「他呀,見了我就吹牛。」簡若仙又哈哈哈地笑起來:「說他目前生意做到全世界各地,有女人的地方一定就有他的手提包。他迫不及待的告訴我這些,當然是報我當年笑他絕對不是精明、能幹的企業家那句話的一箭之仇。他原來完全不知道我手裡有那麼一張王牌,」

  「那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一張王牌?」黎安問。

  「說了你不懂,即使給你看你也不懂。那玩意兒只有周德涵懂,我也懂。那是對他性命攸關的。」

  「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給你摸到手?」

  「那是被我瞎摸到的。那時候我要逃走,需要錢用。開了他的一個抽屜,拿了錢。發現這張東西,我想敢情好,就給……」

  「順手牽羊了?」

  「那可算是我的護身符,不是嗎?我想的只是一些錢用,沒想到得了比錢還要重要的東西。」

  「他後來知道重要東西被你摸去嗎?」

  「他一直不知道。你看他有多糊塗?他還以為已經被他燒毀了哩。」

  「唔,若仙,我懂了。」黎安點點頭:「所以這回你去看他,一定穩操勝算。你手裡把握了兩張王牌,另外一張是你的兒子。你說那女人生不出孩子了,是不是?」

  「我是不賣孩子的。」簡若仙傷感地眨眨眼,噓了一口氣。

  「你不用賣他,你有一張王牌已經足夠了。」

  「可不是,」簡若仙又哈哈哈地笑起來:「想我一生一世受苦,現在可真是走運了。」

  「告訴我們周德涵到底給你多少錢?」

  「不能說,說給你們聽當然不要緊,但是說出來謹防隔牆有耳。」

  「你準備怎麼花用這筆錢?買幢新房子離開我們?」

  「我可能會去買一輛新的汽車,買新房子的事我可不幹,我喜歡住在這裡,一切都習慣了,何況我愛你們。這回如果沒有你們,我會做的事情只有逃。如果我只是逃,周德涵想把鈔票送給我也是沒有門路的呀。」

  「你說他一見你的面就說要送給你鈔票?他是怎麼措詞的?他說感謝你逃走了,現在他應該給你這把鈔票嗎?」

  簡若仙斜脫了黎安一眼:「事情當然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當然三言兩語便提起你手中那一張王牌?」

  簡若仙笑了。

  「然後他大為驚奇怎麼他已經燒毀的東西居然在你手裡,然後你從手提包中取出那張東西,遠遠的向他晃一晃,呃?」

  「為什麼她要遠遠的向他晃一晃?」又一直默不出聲的唐羽思這時問。

  「因為近了怕他搶去撕掉呀。」

  「哦,你相信他真會那麼做嗎?」

  「羽思,你有你絕頂聰明的地方,但是也有你懵懵懂懂的地方呀。」

  簡若仙拿起咖啡壺為自己又斟了一杯咖啡。

  「你的確沒賣你的兒子,唔?」黎安又拿起一片餅乾放進嘴裡。

  「沒賣。我們又簽了契約,只是這項是口頭的。我永遠不曾做過朱鈴玲兒,也不曾和他同居過。」

  「那張會使他吃官司的王牌呢?」

  「在我們兩個人面前用打火機點著燒掉了。後來……」

  「後來什麼?」

  簡若仙笑著:「我告訴他我手中還留著複印本,但是我保證不拿出來利用,除非他不守信用或者傷害我。」

  「他相信你?」

  「當然相信。不是這些年來他甚至不知道我手裡執有這份文件嗎?」

  黎安又取著一片餅乾,遞了一片給唐羽思:「這一次他送你手提包沒有?」

  「他要我自己選,要多少拿多少,但是我不要。」

  黎安端起咖啡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你說,你真的不打算搬家離開我和羽思?」

  「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還準備今後半年的時間內,你們的房租伙食費等等都由我來付……」

  「不可以,若仙,」唐羽思忙不迭的說:「我們我一定不能讓你這麼做,你如果這麼做,我……我會十分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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