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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簡若仙走進她自己的房間去,關上了房門。黎安轉過臉孔對唐羽思扮個鬼臉,按了一下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約莫過了半個鐘頭,簡若仙從她房中出來了。乖乖!黎安心中低呼,朱玲兒小姐又打扮得「好有摩登和漂亮呀!」

  「我現在就到周老頭兒的旅館去,你們乖乖在家裡等著,等我給你們一個驚喜的好消息。」

  簡若仙一去已經好幾個鐘頭了,黎安看著茶几上的時鐘,關了已無節目可看的電視機。唐羽思早已回房間去。這時黎安走向她的房門外來,伸手敲敲門,叫道:「羽思,我可以進來嗎?」一邊轉動門鈕、人便走了進去。

  唐羽思擁被斜坐在床上就著床頭燈看書。黎安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床沿上。說:「已經一點多鐘了,若仙還沒有回來。簽個約不能那麼久,她不至於再和那個老頭兒談情說愛吧。或者,她……她會被謀殺了嗎?」

  「謀殺?」

  「為什麼不可能?若仙那傢伙十拿九穩的帶著那份可以揭穿周某人罪狀、教他吃官司的證據去勒索對方。周老頭兒惱羞成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把她給結了。」

  「沒有那回事。」唐羽思搖搖頭:「周德涵看起來粗野,事實上是個老實人。我相信若仙見了他也會有分寸。這情況下,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

  「你相信?」

  「我相信。」

  「那她為什麼這時候還沒回來?算算……」黎安眼盯著唐羽思床頭幾上的時鐘:「她走了足足六個鐘頭又十五……六分鐘啦。」

  「有一個可以打聽消息的地方……」

  「給周德涵掛個電話?我不掛,你怎樣?他對你印象好得很……」

  「不,我也不掛,時候兒已經晚了。」

  「可不是,時候兒晚了。八九成她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簡若仙可什麼事兒也沒出,她正是樂透了哩。周德涵手中接了支票又加現款,跑到金蘭志家裡把她拉出來一齊上百貨公司。趁公司關門之前搶購一般的買了大包和小包。再拉著金蘭志到一家餐館宵夜又飲酒。哈哈哈哈的得意的話向對方傾訴不完。這時身上一件毛茸茸既光滑又亮麗的黑貂皮大衣,高高的一迭大盒子小盒子抱在胸前。不能騰出手來取鑰匙開大門,只好利用下巴那麼一頂,按了長長的一聲門鈴。

  「羽思呀!」黎安從浴室中狂呼著:「派出所裡的警員來找我們啦!你去開個門好不好?我還沒有穿衣服哩。」

  「我也在洗澡呀。」唐羽思大聲地答話:「身上剛抹了肥皂哩。」

  「好吧,好吧,我去開門啦。」黎安說著披上睡袍,光著腳丫子從浴室裡出來。跑到大門旁開了門,簡若仙往裡沖,她往外迎;兩個人哎喲連聲,大盒小盒全都撞落在地上了。

  不一會兒,唐羽思也從浴室裡出來了。簡若仙站在廳中,身子一個旋轉又一個旋轉的彷佛時裝模特兒在伸展臺上展露著美姿。邊得意地說:「你們看,我身上這件貂皮大衣夠帥嗎?」

  唐羽思也和黎安一樣驚奇得閉不攏張開的口。黎安鼻子裡哼的一聲:「若仙,你果然向人家勒索啦!」

  「勒索?什麼話?」簡若仙哈哈哈地笑著:「是他心甘情願送我的呀。」

  唐羽思忙著為簡若仙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有衣服,有化粒品,也有首飾。喲,簡若仙真是發了一筆大財啦。

  「他心甘情願送你多少錢?」還是黎安。

  簡若仙哈哈哈地伸出兩個手指頭。

  「兩百萬?」

  簡若仙搖搖頭,一面忙著把個首飾盒子打開來。

  「兩千萬?」

  「也不是。」簡若仙仍舊哈哈哈地把那串亮燦燦的項鍊掛在脖子上。

  「兩千萬的港幣或者美金?」

  「都不對。」簡若仙還在哈哈哈地彷佛得了狂笑病:「別再猜了,我不會照實告訴你。人家說財不露白,懂這個意思嗎?」

  「我懂了。你也不要再這樣子哈哈哈地笑了又笑。你如果得意得發狂,財還來不及享受,人已經狂死了。懂這個意思嗎?」

  「羽思來,這個是送你的。」簡若仙說著從盒子中拎起一件銀色的晚禮服:「還有,這枚別針也是給你的。」

  「喲,這些……太漂亮了,我不敢穿……用呀。」唐羽思說。

  「黎安,這是你的。」簡若仙也拿了一件耀眼的晚禮服和一枚別針交給黎安:「你這個人雖然嘴很壞,心裡對我很不錯。」

  黎安這才在沙發上面坐下來。腿下一涼,記起寬袍底下還只穿著一條三角褲,連忙返身回房間去。一會兒出來,見簡若仙對著唐羽思指點那些漂亮的物品邊笑邊說話。黎安看到兩三盒上好的夾心餅乾,說:「沒有人想到應該燒咖啡嗎?」

  「咖啡?我帶回來一瓶好酒哩。」簡若仙說著抓著一個內裝一瓶上好洋酒的塑膠袋子放在茶几上。

  「若仙,你晚上已經喝過酒了,是不是?」黎安專注地看著簡若仙的臉孔:「和誰一塊兒喝的?周德涵?」

  簡若仙不答話,把酒瓶上的封口撕開,邊用牙齒把塞子咬起來。

  「我不想喝酒,羽思也不喝,你也別喝了。」黎安一手把那一瓶酒搶過來。

  「咖啡吧,」唐羽思說:「我去準備一些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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