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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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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天晚上,王鳴翰便從濟南專車南下,到了徐州,自車站直接去看陳調元,當面送上禮物。陳調元不等王鳴翰開口,便即說道:「鳴翰兄,你的來意,我完全明白,效坤的事好辦,我給你看個電報。」 電報是打給江蘇省長暫兼督軍的韓國鈞的,說奉天大軍壓境,來勢汹汹,為避免地方糜爛,決定率領所部,退保楊山、豐沛一帶,以避凶焰,藉保生靈。 「謝謝,謝謝!」王鳴翰行了個軍禮,「我回去一定把鎮守使高抬貴手的感情,報告我們大帥。」 「這倒不必,不過,請你轉告效坤,他到徐州,我不便跟他見面。他送我兩枝槍,我應該回禮。」接著便喊:「蒯副官!」 「有!」接著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看他的肩章是一名中校,穿一身草綠色華達呢的軍服,袖子裡露出雪白的襯衣,還戴著一副金袖扣;軍服上面兩隻口袋,橫過一段金錶鏈;手裡拿著一枝極長的象牙煙嘴,進得門來將黑漆閃亮的一雙馬靴,「吧」地一聲,在後跟上碰出極清脆的響聲。 「這位是張大帥的參謀長。」 「王參謀長,你好!」蒯副官疾趨兩步,先敬禮,後握手,身上帶著香水味。 「蒯副官,」陳調元交代,「等張大帥一到徐州,你代表我去歡迎。」 「喳!」 「把『活寶』帶去。」 「喳!」蒯副轉臉問王鳴翰:「張大帥甚麼時候到?」 「我今天打電報去,明天他就到了。」王鳴翰答說:「明天請你跟車站聯絡好了。」 「是,是!請王參謀長在電報裡面先提一提,我代表我們鎮守使去歡迎。我叫蒯德禮。」 「好個『快得利』!我們大帥一定喜歡這個好口采。」 「是、是!全靠你美言。」 等蒯副官一走,王鳴翰便問:「請教鎮守使,你所說的『活寶』是甚麼?」 「活寶自然是活的,這個窰姐兒外號叫『雲裡飛』,張翼德大戰雲裡飛,還真不知道是誰輸誰贏呢?」說罷,陳調元哈哈大笑。 *** 張宗昌經過徐州,帶著「雲裡飛」,沿津浦路南下,直撲浦口。原駐南京的齊燮元的部隊,已由韓國鈞下令,先期調駐鎮江、江陰;所以第一軍安渡長江,兵不血刃地佔領了南京。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沿滬寧路東進,趕走了齊燮元的部隊,分駐常州、無錫;一路進駐太湖西岸的宜興,準備與浙江的孫傳芳見個高下。 在宜興,張宗昌召集了一次軍事會議,宣佈對浙江的作戰,由副軍長褚玉璞負責,他本人帶隊進駐上海。隨後便討論參謀長的問題。 「俺有兩個參謀長,你們說,參謀長給誰?」 大家都說,從奉天出發,打垮吳佩孚是王鳴翰,如今應該仍舊是他。 「好!俺派王參謀長當第一軍的參謀長。」 這時李藻麟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張宗昌卻胸有成竹,拍一拍他的肩,示意稍安毋躁。 「伯仁,」他喚著李藻麟的別號問:「你到上海去過沒有?」 「沒有。」 「跟俺走!包你好玩。」張宗昌指著李藻麟宣佈:「他是俺的隨軍參謀長。」 大家一致鼓掌,一方面表示歡迎,一方面也表示讚揚張宗昌處理人事的手腕高明。 「好了,好了!」張宗昌揮揮手說:「現在咱們要討論作戰方針;老帥是教俺要把孫馨遠揍跑,俺看孫馨遠不是省油的燈。大家看,怎麼辦?」 「報告大帥!」王鳴翰站起來說:「既然到了這裡,沒有不攻浙江之理。浙江一拿下來,安徽不戰而下。這個局面出現以後,老帥不能把三個省的地盤都拿走,那時候大帥當然可以分到一個省。」 「伯仁,」張宗昌問:「你看怎麼樣」? 「我贊成王參謀長的見解。」李藻麟說:「大帥也該有個地盤才是。」 「好!」張宗昌看著褚玉璞跟王鳴翰說:「你們先部署起來,等俺到上海看看風色;別忙著動手,聽俺的信。」 「是!」褚玉璞與王鳴翰,同聲答應。 「還有甚麼事?」張宗昌停了一下說:「沒有事散會。」 散了會,王鳴翰將張宗昌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大帥,你別忘了陳英士那件事;部隊不能進租界,沒法子保護你。」 「不要緊,俺的老長官李平書,在上海是大鄉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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