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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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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了!」武平也高聲回答,使的勁太足,有些發喘,便又坐下來休息。 小船攏岸,船身橫了過來,武平看到那女郎的側面,果然是從未見過的絕色。等船停妥,她手拈一枝荷花,回過臉來,綻開一朵微笑,微微頷首,似乎在向誰招呼。 武平左右看了一下,更無別人,那麼,「是招呼俺?」他自問著,頓時一陣莫名的興奮,受寵若驚了!其時已有女侍幫著系住了船纜,荊軻一跳上岸,伸手把那女郎扶下船來,並肩入室,武平迎了上去,摸著臉向荊軻笑道:「荊大哥,你看,俺不像個病人了吧?」 「嗯。」荊軻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欣慰而又驚奇地說,「真奇怪,好得這麼快!」 「一到你這裡,俺的病就算好了一半了。」武平一面說,一面偷覷著碧衣女郎。 「喔!」荊軻讓開一步,「兄弟,我替你引見,你恐怕沒有見過公主吧?」 「公主?」武平大出意外,這就是公主?都說公主是燕國第一美人,這話果然不假。只是公主何以穿得這麼隨便?而且一早就在這裡,難道公主住在荊館麼?這又怎麼可以? 一連串的疑問,把個思路遲鈍的武平弄傻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看到公主盈盈含笑,雙手下垂,準備還禮的姿勢,他才突然想起他該做些什麼? 他不知道如何才是謁見公主的國禮?只雙膝一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自己報名,「公主,俺叫武平。」 「請起。請起。武壯士!」 夷姞還以平輩之禮。這一層,武平忽略不解,荊軻卻明白,頗為她的降尊紆貴而感動;她口中不言,暗地裡守著荊軻的妻子的身分;所以才對荊軻以兄弟相稱的武平,持平輩的禮節。 「常聽荊卿提起,說你是一條血性漢子。」夷姞又說:「聽說風塵勞頓,尊體違和,此刻看來,喜占勿藥了?」 「嗯,嗯——」武平大感局促,一來是懾於夷姞的丰姿,自慚穢陋;二來是聽不懂她後半段的話,不由得拿眼望著荊軻。 「兄弟!」荊軻為他解釋,「公主問你的病,可是大好了?」 「謝謝,謝謝!」武平又雙手一伏,磕了個頭。 這一次夷姞躲懶,欠欠身算是還了禮,卻看著荊軻笑道:「本想為你款客;如此多禮,倒叫我坐不住了!」 荊軻無法把他跟她的關係,透露給武平聽,但也不願夷姞離去,想了想,只好這樣囑咐武平:「兄弟,公主最討厭那些假惺惺的禮節;你不必怕失禮,該怎麼就怎麼,一點不用拘束。」 武平粗豪成性,就剛才這番禮節應對,已累出一頭的冷汗,覺得滿身不得勁;所以聽了荊軻的話,心一橫,滿口答應:「是了,俺聽你的吩咐!」說完,望著夷姞,很天真地笑著。 「這才好!」夷姞又對荊軻說,「你們談你們的,別管我。」 於是武平細說他此行的經過。在最初兩個多月,他幾乎跑遍了齊魯的城市,明查暗訪,確有人見過蓋聶,但等武平聞風趕去,往往遲了一步,失卻相見的機會。 三月期限已滿,武平覺得遭遇了難題。既已確知蓋聶曾在齊魯現身,半途而廢,實在於心不甘,要留下來繼續查訪,又覺得沒有確實把握,怕耽誤了大事,就這進退維谷之際,來了個不知姓名的陌生人,到旅舍指名要見武平。 這人是蓋聶派來的。他說,蓋聶已輾轉得悉,武平正在找他。如果急於想見面,請武平在五月中旬,到平陽一處旅舍相會;否則,就在臨菑等候,蓋聶在八九月間還有齊魯之遊。 自然,武平毫不遲疑地趕到了平陽,在指定的旅舍住下—— 正說到這裡,太子丹得到荊軻的通知,不放心武平的病情,同時也急於要聽聽武平的消息,趕到荊館來了。 於是又有一陣寒暄和慰問。然後,荊軻把武平已說過的情形,扼要作了轉述;接上中斷的話頭,太子丹問道:「蓋聶到底來了沒有呢?」 「怎沒有來!他不來,俺怎麼回家交差?」 「喔!」太子丹欣然色喜:「來了以後呢?」 等蓋聶一來,武平把太子丹的禮物和書簡拿了出來。書簡沒有用,因為蓋聶不識字;他只問太子丹延聘他的目的何在? 武平照預先受了教導的話說,禮聘他到燕國教授官廷衛士的劍術。蓋聶不置可否,只問荊軻可在燕國? 聽到這裡,荊軻有些緊張了,「兄弟!你怎麼回答?」 「俺想,兩面都是俺的好朋友,要講實話。俺就說,『不瞞你老說,請你到燕國,就是俺荊大哥的主意。』」 這一說卻又叫太子丹大為緊張。 「你不會把請蓋聶來的真正原因告訴他吧?」太子丹大聲地問。 「俺不能連這點輕重都不知道。」武平自陳,他絕口未提入秦的計畫,只說荊軻對蓋聶異常愛重,特意向太子丹推薦,邀請他作燕市之遊。當時蓋聶說了他與荊軻在榆次發生衝突的經過,表示荊軻能夠不記前嫌,使他很感動,也很佩服。 「這好啊!」太子丹很高興地說:「照這樣子,蓋聶不就該一口答應到燕國了嗎?」 「還不曾!他又提到徐夫人,問徐夫人可是到燕國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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