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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劫佳人聯成姻眷 發嬌嗔追回叛徒(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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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婦人聽得忽都刺哈汗說倘若順從也速該,將來可以做夫人,心內早已願意,便止住悲哭,不再哀傷。忽都刺哈汗細細的問她的行藏,方知她叫訶額侖,嫁了客赤烈都方才數月。當下命她入帳,更換衣服,重加裝飾,與也速該成親。也速該得了訶額侖,心願已足,自此朝暮歡樂,十分恩愛。不到幾時,訶額侖已竟懷孕。 忽都刺哈汗記著俺巴該慘死的仇恨,要想報復。卻因金邦堅守要隘不能攻取,打算先將塔塔兒部滅了,以洩憤恨,便把此意對部眾說明。也速該聞說征討塔塔兒部,自告奮勇,願充先鋒。忽都刺哈汗自然允許,當即點齊人馬,殺奔塔塔兒部。塔塔兒部自俺巴該死後,料知忽都刺哈汗必定不肯甘休,早已預先準備,派人四出打探。 這日接到急報,知道也速該引兵來侵,即派大將帖木真兀格與庫魯不花二人,領兵抵敵。兩陣對圓,也速該怒馬直前,勢甚勇猛,帖木真上前迎戰。試想這帖木真,哪裡是也速該的對手,戰未數合,已是被擒。剩下了庫魯不花更是不濟,見帖木真遭擒,已知不妙,正要撥馬逃生,被也速該飛馬趕上,大喝一聲,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擒下馬來。 蒙古兵見主將連勝兩陣,精神百倍,一擁齊上,將塔塔兒兵如砍瓜切菜一般,大殺一陣,只剩得幾個跑得快逃了性命,回去報信。塔塔兒部聞得兩將被擒,全軍俱覆,十分惶懼,連忙又挑選兩個著名的健將,一名闊湍巴刺合,一名紮裡不花,統率精兵,連夜趕去抵禦。 闊湍巴刺合頗有智勇,知道也速該英武過人,不可力敵,便與紮裡不花商議,將人馬四散屯開,堅守要隘。又將野外放了一把火,燒得一物無存。蒙古兵到來,尋人廝殺,連影兒也不見一個。野外又燒了個罄盡。進不得戰,退無所掠,直把個也速該急得暴跳如雷,命人催促後隊人馬前來,會同攻取,也是無效。正在束手無策,忽接得忽都刺哈汗患病的信息,也速該不敢停留,連夜班師退回。 行到迭裡溫盤陀山下,遇見兄弟塔裡台斡赤斤,向他道賀。也速該道:「此番出師,未能大獲全勝,只擒得兩員敵將而回,何賀之有呢?」 塔裡台斡赤斤道:「哥哥雖未報得大仇,然擒獲敵將,已足使之喪膽。且嫂子已經產下一兒,乃是極大的喜事,怎麼不要道賀呢?」 也速該聞得訶額侖生下兒子,也甚欣然!便趕去看視。訶額侖產後,雖覺疲乏,身體卻甚安適,丰姿亦複如舊。再看那所生之子時,卻是頭角崢嶸,奇偉異常,雙目炯炯,啼聲洪大。更有一件奇事,小孩初出母胎,右手握得甚緊。經人啟視,掌中握著一塊凝血,其色紫赤,宛若豬肝,其堅無比,渾如鐵石,光明透澈,很為奇怪。眾人不知其故,都說是吉祥之兆。也速該看了小孩,不禁大喜!遂即說道:「我此番征討塔塔兒部,只一仗就擒住了他的大將帖木真。現在就把這小孩取名為帖木真,以作紀念罷。」 取名之後,便去看視忽都刺哈汗的疾病。其病已是沉重,見了也速該不覺淚下道:「我的病不能好了,以後國事可由你主持,百事皆須謹慎,雖然不可畏縮,卻也不可魯莽。」 也速該含淚答應,又把擒住兩員敵將和生了兒子的事情,一一告知。忽都刺哈汗也覺欣然。也速該即行退出。 忽都刺哈汗在夜裡便咽了氣,也速該嗣位。鄰部皆憚其威名,莫不懾服。訶額侖又連生三子,一個名合撒兒,一個名合赤溫,一個名帖木格。最後又生一女,取名為帖木侖。也速該嗣位之後,曾另納一妾,生下個兒子,名喚別勒古台。 帖木真已經長成九歲,也速該意欲替他揀選個女郎,訂為婚姻,因此借他出外,打算往訶額侖的母家,選擇個美貌女子。行抵扯克撤兒山和赤忽兒古山之間,卻有一人迎將上來,笑著說道:「也速該,久違了!你如今做了國王,連當初的舊友也不記著了。」 也速該看時,原來是故人德薛禪。他本是弘吉刺的族人,就住在這裡的左近。也速該忙陪笑說道:「並非忘記了舊友,只因國務匆忙,終日碌碌,沒有閒暇可以出外,所以將故人疏失了。」 德薛禪指著帖木真道:「這可是令郎麼?你攜著他意欲何往?」 也速該便將自己的意思說了一遍。德薛禪道:「我昨夜得了一夢,夢見一個小兒,雙手擎著日月,飛在我的手上立住,就因得了這個夢兆,所以出外閒遊期有所遇,恰恰就碰見了你攜著令郎前來。我瞧令郎年紀雖輕,身體魁梧,光華滿面。我這個夢,莫非就應在令郎身上麼?」 也速該道:「你的夢怎麼會應在我兒子身上呢?」 德薛禪道:「我聽得人說,日月乃是天上的東西,有照臨下土的氣象,所以人家都把日月比作君後。我昨夜夢裡見的小兒,回想起來,他的面貌竟與令郎相似,由此推測起來,你令郎的後福必是不淺,將來保不定要稱王稱帝呢!我年過半百,別無指望,只有一個愛女,名喚孛兒帖,願意許與令郎為婦。他日我家子孫,生了女兒,便世世和你皇帝家結親,作為後妃,豈不快活麼?」 也速該聽了這話,十分歡喜!便同了德薛禪到他家中,相看他的女兒。德薛禪喚女兒孛兒帖出來拜見。也速該見她嬌小玲瓏,已饒風韻,心下大喜!問她若干年齡,德薛禪道:「她比令郎大一歲,今年十歲了。」 也速該遂留下一馬,作為聘禮,就帶了帖木真告辭起身。德薛禪再三挽留,只得住了一夜。次日天明,德薛禪向也速該道:「我有一事須要請你答應我。」 也速該忙問何事。德薛禪道:「我生平只此一女,現在年紀尚小,捨不得遠離,聞得你的兒女很多,意欲將令郎留在我家,慰我寂寞,望你俯允。」 也速該道:「我的兒子,便是你的女婿,留住在此,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他年輕膽小,事事要人照顧,如何是好?」 德薛禪道:「兒子、女婿總是一般,令郎在此,我自加意照料,你請放心。」 也速該只得答應,將帖木真留下,上馬動身。臨行之時,又再三叮囑德薛禪,叫他好好的照料帖木真,並說他生性怕狗,千萬不要被狗驚嚇著他。德薛禪一一答應,握手而別。 行到扯克撤兒山左近,卻值塔塔兒部人設帳陳筵,異常豐盛,像是迎候上客一般。也速該心下奇怪道:「塔塔兒人在山下等候著誰呢?莫非知道我打此經過,設筵款待麼?但他們與我是世仇,決無設席款我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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