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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少海星明百官朝賀 天津血戰長毛退兵(2)


  講到這裡,咸豐帝手舞足蹈,再輕狂也沒有了。當下端華湊近說:「只要主子高興,宣南的人物盡多,但是武宗的豹房,是另外起造的,主子的豹房,就可用圓明園略為佈置。」

  咸豐帝說:「是呀!」

  君臣談得密切,隨即叫過安得海來,取了一套軍官的衣服,催著端華、肅順也換了便衣,預備三匹坐騎,溜出紫禁城,兜個大大的圈子。初次微行,不無有些顧忌,以後三日五日,或逛到茶坊,或踱進酒肆。旁人指指點點,咸豐帝自稱江西木客,或說是四川陳貢生,有時端華一起,有時同肅順一起,有時竟不須端華、肅順,帶著個安得海,也有時竟不帶安得海,便自由行動。

  如此跑了一年半載,市井的習氣,駔儈的流言,摸得透熟。那圓明園收拾得格外精工,又添蓋些秘密房屋。前清個舊例,皇上四月底移住園內到八月即行回宮,又預備木蘭秋狩。現在咸成帝不然,除卻正臘月回宮,一年倒有十個月,居住在圓明園內。把個綠蔭深處,一所幽潔的房屋,給那拉氏居住。新生的皇子,取名載淳,由孝貞後抱入坤甯宮,交給保姆乳養。

  這年是咸豐五年,記得是九月個當兒,皇上正鬧得興高采烈,忽然半空中又打個霹靂。這霹靂是從哪裡來的?

  諸位莫慌,讓在下把太平天國的事體,要補敘一補敘。前書不說著咸豐三年,太平軍攻破武昌,就有個不第秀才錢江,叫他直犯北京嗎?

  依石達開個意思,也極力慫恿,為最楊秀清不以為然,其時太平軍遂不北犯北京,竟東取南京。一到南京,仍用他從前政策,把男人編入男館,女人編入女館。那紅鶯早被韋昌輝取去,柳映玉、花含煙早被天王取去,東王因寵傅善祥,把個耶和華的天女洪宣嬌,漸漸冷落,此是後話。

  單講洪秀全盤踞南京,重行封官敘爵,什麼項大英呀,就封做翰王;方成宗呀,就封做烈王;胡有祿呀,就封做鎮南王;鄭光明呀,就封做歸王;黃子隆呀,就封做潮王;郜雲官呀,就封做納王;伍貴文呀,就封作比王;汪安均呀,就封做康王;劉得功呀,就封做挺王;廖發壽呀,就封做榮王;陳昆書呀,就封做護王;譚紹洸呀,就封做慕王;藍成春呀,就封做端王;林彩新呀,就封做列王;梁成富呀,就封做啟王;張大洲、汪有為俱封一等侯;另外陶金曾封獎王;張學明封甯王;汪海洋封康王;陳炳文封聽王,譚體元封偕王,李元濟封佑王,陳玉成封英王,楊柳谷封隨王,藍仁德封根王,陳得才封扶王;還有天王的族弟洪仁政,封做恤王,洪仁玕封做玕王,洪容海封做保王;東王的族弟楊輔清封做輔王,北王部下個李秀成封忠王,李世賢封侍王,左丞相秦日綱封燕王,何震川封一等侯;賴漢英仍然是護國公,後來秦日綱把左丞相位置讓給林鳳祥,其餘從征太平軍,都封官晉秩有差。

  又在天王殿上,懸了一副楹聯,寫著:

  馬上得之,馬上治之,造億萬年太平天國於弓刀鋒鏑之間,斯誠健者。
  東面而征,西面而征,救廿一省無罪良民於水火倒懸之會,是曰仁人。

  這種揚厲鋪張,還不算數。當由左丞相林鳳祥,右丞相何震川,奏請開科取士。洪秀全非常得意,忙說:「朕的意思,不但要考試男子,還要考試女子,但是資格要寬,規矩要松,方法要簡便,日期要縮短。前後分做三場,取中頭場,叫做秀才;取中二場,叫做舉人;取中三場,叫做進士,男女是一樣開榜,有狀元,有榜眼,有探花。你倆意思,以為何如?」

  左右二相齊說:「理合如此。」

  當降一道天旨,就派林鳳祥、何震川為正副總裁,還兼主考學差,算是考試的玩意兒,就這兩人一手經理。那應考的人才,不出男館女館,先考男場,後考女場。閒話少表。洪秀全因著曾國藩在湖南練兵,陸路的羅澤南、塔齊布,水路的楊秀清,北王韋昌輝,於是抱著奮勇,帶領三十萬太平軍,水陸並進。翼王石達開,又在江西做個後援。

  這一次鏖戰,把個曾國藩困在靖港,水泄不通。不虧鮑超一支生力軍,姓曾的幾乎丟命。接著蘇添福、張洛行又打發李兆受、馬超江前來請兵。依著天王的意思,方以湘鄂戰爭正在緊急,哪裡能派兵接應,轉是左右二丞相林鳳祥、何震川力勸說:「我們太平軍的勢力範圍,方期盡力的發展,難得有此機會,能于北路得手,趕到北京,把一個咸豐帝攆了,他的金玉富貴,妃嬪美女,一古腦兒可以收歸我有。」

  洪秀全聽到這裡,忽然記憶起一樁事來,忙說:「是呀!我聽著黃文金說有個前任廣州都統惠征的女兒,名字叫做蘭兒,是個絕世美人,現在想已選入深宮。能夠打破北京,把那滿裝女奪來,讓我嘗嘗異味,是再好沒有了。如此,我且派陳玉成去,他的本領高強,機變十足,此去必有把握!」

  不消說得,英王陳玉成領了十萬太平軍,用韋志俊、陳得才兩人做個幫手,那前來請兵的李兆受、馬超江,也就火龍火馬的跟著大眾,一齊走了。一到安徽,接連打幾個勝仗。不是金光箸、跟曜兩支兵攻破雉水鎮,那勝保的大營,亦何能得手?紅孩兒陳國瑞,亦何能立下頭功?但是撚首蘇添福死了,張洛行又要糾合餘眾。軍師苗沛霖是反反復複,他個意思,是一味騎牆,撚軍得手,則夥結撚軍,官兵得手,則又迎合官兵。那李兆受、馬超江,又同姓苗的是一條道兒。

  這個內容,早被巡撫何桂珍揭穿。何桂珍與勝保本有意思,因勝保攫取了戰功,他不甘退後,便遣人向苗沛霖、李兆受、馬超江一干撚軍招安,三個撚首,也就將機就計。何桂珍信以為實,推誠相與,偏偏的馬超江結了地方惡感,被人殺了,李兆受狼子野心,竟會賺出何桂珍,在英山小池口戕害。可憐姓何的為國捐軀,那個統帶大營的勝保,反拜折進京,說他辦理不善,禍由自取,這是從哪裡講起?

  諸話不談。撚軍同太平軍似合仍分,張洛行另外夥結任柱、牛宏,自有他的去路。英王陳玉成同著韋志俊、陳得才,又盤踞著皖北地面,鬧得一塌糊塗。一起一起的消息報到天王府,洪秀全對著左右丞相說:「我們太平軍的勢力範圍,已經擴充到長江以北。」

  何震川說:「趁著這個當兒,清朝的官軍全隊駐紮皖北,那北京必然空虛。要派個驍將,帶領十萬大兵給他冷不提防,那一座北京城,不垂手可得嗎!」

  秀全說:「這事還另同東王計較,現在他出師未回,我們這裡,如何大起傾國之兵。」

  何震川未及答言,轉是林鳳祥說:「天國者,是天王之天國,事事要稟命東王,臣恐我們太平天國不待江山統一,那東王就要同室操戈,占奪這主座。依臣遇見,天王是要乾綱獨斷,奮震點神威,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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