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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仲康振策禦奸党 胤侯率兵擒羲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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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侯班師,以四方之酋長歸,振旅而還于夏都。王命太廉迎勞之於東郊。胤侯等五將斂土、韜戈、釋甲而入朝。王大享之,勞功益封以迎。乃告廟,獻俘,斬四夷之長。將前所俘擒,除酗徒已發遣外,將那些韃狗,擇其最兇惡者,斬之。餘皆刖其足,使為杵臼之奴。乃大享士卒,論功行賞,吊死醫傷。散兵歸農,散馬歸牧,收器械入庫。舉國公卿土民朝拜慶賀,歡天喜地。惟有國相羿,心中惕然不勝駭愕悸怵。又悔恨自己奸謀黨惡之事,惟恐人知,因此心不自寧,意思俱不快,便設法要辭相位,歸有窮國去。仲康王又恐他歸國興謀,只用好情意、好禮貌、好辭色款留住他。賢哉王!此其所以能維持禍亂也。後人馮猶龍贊之曰: 賢哉仲康!當時不然。 禍之方張,而能遏焉。 如攜崩志,如支墜天。 不震不驚,不忘不愆。 牧虎于國,馴鷹于樊。 既令之柔,又俾之全。 淺人惡奸,必獲己意。 意不可如,遂自求斃。 不伸己意,不盡人情。 溫容正思,乃集乃寧。 與儉人居,薄德者敗。 仲也吾歸,反茲是戒。 且說羿當日遣細人歸國,被乃子淮用伯熊等計殺了,又只用不知。羿又望不見回報。隨後只見胤侯軍中殺了羲和,頭解來報績了。羿生怕羲和活來,指扳出奸黨事情,便不好了,喜得殺了。來所擒酗徒中,有主謀的句回,合謀的涿真、咋猛三個。奸黨之情,羿怕三人指出。先請于王,要勘閱酗徒,王從之。羿遂得抽出三人,名為勘問,帶人相府。句回等曰:「相國須救我。」 羿曰:「我自有計,較方便汝等。」 賜之美酒,酒中下了毒藥。三人只說羿是好意,放心濺飲,一醉而死了。又請王盡殺諸酗徒,王不從。乃又請擇最凶頑者殺之,而將其餘悉劓鼻斷舌,竄之南荒。王乃從之。羿又遣家人打聽本國子臣消息,問道:飛口何兩番人歸國不見回報。」 子漼等道:「並無有人來,想是路上撞見遊兵殺了。」 家人回,都報說與羿。羿心方喜。自忖道:「喜得兩番人不曾到兒子身邊,若到了,時今日事敗,好不醜也。」 卻不知那賢臣孝子,遇著凶主頑父,亦自有行權之妙。羿既喜教子為奸之事,未有人知,又知得四臣下落,俱奔在乃子處。羲和既敗,羿在夏都不安。要去,又被王婉留不得去,心中既憂悸惶惑,左右又無一人談話寬解,大謀又不得就,前日用細人,卻俱不中用了。心想:「只得再請四臣來。」 正欲遣人去時,本國已自有人來了。 更來子漼已遣父家人去後,武羅伯便道:「該敬遣人去問伯熊等四人道:「君既知吾等在此,亦須遣人去問安請罪。」 因此漼敬使人致辭問安,武羅伯亦然。伯熊四人則致辭,自陳前罪,請命。三使一行來到相府,後羿大喜。即命使再去慰諭,羅伯,子漼善守國,請伯熊等四人俱來。四人商議行止,勿髡曰:籲目國奸謀不可藥也,不如無往。」 賓圉曰:「天下無棄父就子而堅執不用父命之理,不往則當他奔。」 叔龍曰:「他奔則必仕于諸侯,誰不知我四人為元士者?若君複以王命來召,我敢不來乎?又何國我容?來則何以複見於君?不如往也。幸或悔過,可以複新,天下之幸也。」 伯熊曰:「複新終難,悔亦終變。但幸其萬一救其半而可矣!要之,吾輩始食其德,半而違之,君自悔反,吾猶自堅,其如初何?」 於是子漼、羅伯又俱來勸駕。四人只得別了羅伯、子摧,取道南來再見羿。泣陳虔悃,羿亦惻然相慰。舊君臣缺月再圓,又複相得,乃複引朝于王。王大悅,命四人仍為元士,加錫命王田。是時,仲康王三年冬十二月,子昭明薨,王命其子相士奉喪,葬祭為三年。喪之後,便嗣高侯位於有商國。 四年辛未元月,王遂以胤侯之功德,命以為大司馬,次於羿、太廉而為三公。以元士棨木為司馬,列於九卿。五六年中,太廉薨,若木卒。王封太廉之於歸郟,封若木之子于費,遂為費氏。 七年,羿薦其臣武羅伯于朝,王使人聘之,以來與語,大悅。遂列九卿之末。羅伯既見用於王朝,悉心委身,竭忠王室,亡順王命,下調羿志。與伯熊等時時陳說,規正後羿。所以終仲康之世,羿勉修相職,五賢之力也。五賢既賢,又得仲康王盡道,親賢遠奸,羿只一人孤立,無黨不能逞志。又錫後羿山川、土田、章服、寶貝,極其渾厚,羿亦不忍逞也。 仲康王之為君也,內剛而外柔,英明而渾厚。杜絕小人,寸隙不得人。推誠君子,賢士願效命。蓋初經苦難,勞心焦思,備知民故、國是、君道、治法,所以能振長策而彌奸党,杜熊行之志。又能保功勳而崇敬禮,全上下之交。所以終其世,群賢相維,孤雄自輯。總之,王之賢所致也。 但仲康王雖能制羿,亦知羿終必有變,王心日度,天命苟佑,以待其自斃,使王久享天位。羿亦當終身臣節而已,不意夏後氏該有禍亂,羿不該有善終。才得君臣泰交,民起於凋瘵,國近於完固,天下可望太平,諸侯多來朝會。而王遽崩矣。哀哉!是於有三年庚辰八月也。後羿、胤侯等奉王之子相為二年喪。今諸侯葬王于荊山之陰。喪事未甯,忽然兗方諸侯來報,說東夷又來作亂。未知是何情實,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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