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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虢山江妃收囊駝 昆侖禺強殺相柳(3)


  又潦水出衛皋東,東南注於渤海,入遼陽。漳水出山陽東,東注渤海,入章武南是也。總之,歸於東海之外,無底之穀而已。然大荒之東,極至鬼府山臂,沃焦山腳,巨洋海中升戴海日。蓋這扶桑山有個白玉雞,白玉雞鳴金雞便鳴,金雞鳴石雞也鳴,石雞鳴天下之雞悉皆鳴。潮水應此時而長,是東海之潮信也。

  禹王治水功成,乃祀于泰山,禪梁父玄圭、白璧,以告成功。還于羽山祀伯鯀,蓋父愆也。又乘轎車渡弱水,至北海外鐘山,祀上帝于北阿,歸大功於九天。這鐘山在北海之子地,隔弱水之北萬九千里,高萬三千里,上方七千里,周圍二萬里,生玉芝神草,上有金台玉闕,皆元氣所含,天帝居治處也。天帝君總九天之維,貴極無比。祀畢乃歸見帝舜。帝舜乃命禹為大司空之職,居九官之首,真是地平天成,時雍風動。

  自舜崩後,禹受禪,從天下臣民之心,即位陽城,都于安邑,國號有夏。自貶帝而稱王道:「已德不及堯舜也。」

  禹為天子,鳳凰出於荊山,來儀于陽翟,有神龜負圖出於洛水,見靈文,遂以玄為瑞。故色尚黑,禮尚忠,牲用玄。命禺強、唐辰收天下精銅鑄為九鼎,命伯益圖天下神奸鬼物於其上,各以一鼎象一州之物。時有儀狄者,作旨酒,獻之于王。王飲之甘,曰:「後世必有酒而亡其國者。」

  遂疏儀狄而絕旨酒,懸器以招言曰:「告寡人道者,擊鼓;告事者,鐸;諭以義者,鐘;語以憂者,磬;訟獄者,鞀。每日之中,士之獻言、民之告事者,王嘗一饋、十起、一沐、三握髮以應之。至善盛德,無間可議,乃大會諸侯于塗山。是夕忽大風,雷震雲中,甲馬千人,中有服金甲及鐵甲,不被甲者以紅絹抹額。禹問之,對曰:「此抹額,蓋武王之首,服皆佩刀,以為衛,乃海神來朝也。」

  天下諸侯執玉帛而朝者萬國,獨防風氏後期不至,討而戮之。複巡行九州。

  南巡濟幹江,有黃龍負舟,舟中人皆懼,嚎啕大哭。禹王見舟將覆,仰天歎曰:「吾受命於天,竭力而勞萬民,此天所以為我用也。夫生,寄也;死,歸也。何憂于龍馬?視龍猶蝘蜓矣。」

  言罷神色不變。須曳間龍俯首低尾而逝。

  禹王舟至岸,用車駕巡行,複遍返于徐楊之間。見途行數罪人,帶纍而走,下車泣之。左右曰:「罪人不順道而犯法,王何為痛之?」

  禹王曰:「堯舜之民,皆以堯舜之心為心;寡人為君,民各自心其心。是以痛之。」

  後人鐘伯敬贊曰:

  于赫神禹,紹平中天。
  盛衰之間,難為繼焉。
  當彼湯湯,帝用皇皇。
  父職之曠,生民之殃。
  天將治乎,先有苦患。
  如人欲亨,始於憂難。
  憂苦之情,心事用惺。
  患難之至,聖焉所寧。
  惟帝知王,惟王協帝。
  不愛其身,用平其世。
  雖不已私,不遭於疵。
  思幻妖奇,莫或近之。
  足盡九州,德行四海。
  聲溢華夷,道貫無外。
  乃歉躬修,乃益受勒。
  工瞽庶士,昌言則求。
  視民之傷,逾己之疚。
  謂民之漓,皆亡之咎。
  此謂大聖,此謂至明。
  於戲往矣!天平地成。

  禹王在位二十有七年。時天雨金三日,東巡狩,崩於會稽,葬於會稽之山,是為藏禹之禹穴,與四川生禹之禹穴相去萬里。後人不知,以為兩誤,非也。禹王既葬之後,伯益避位於箕山,政歸於嗣子啟。啟王幼時,父去外治水,母塗山氏善教之以德。及禹王平了水土,相帝舜,論道經邦。啟又得聞那堯舜相傳,來執中精一之旨。所以啟王也執敬欽承,以述前德,人心允服。

  伯益雖從禹治水,他只專火政,兼識神物,後來相禹,又只七年。啟既自明而又繼聖,年長望重,天下同仰。伯益又率天下臣民共推戴之,啟不得已,乃受天命,承父即夏王位,是為家天下。然炎帝以來,子承父位已有之,非始于夏也。但至此時,所謂天下民各以其心為心者,自滋以後日益甚矣!此亦世運之自然,聖人亦有所不得已也。

  啟王既即位,封伯益于箕山,自坐鈞台而享諸侯,兼奏韶夏之樂,以舜子商均為賓。堯子丹朱,舜即位時已守唐祀了。此時丹朱已死,故啟王獨賓商均矣。後人看到丹朱、商均之不有天下,與夏子孫相繼而有天下,不覺淒然有感。鐘伯敬有詩歎之曰:

  禪受心源易見無,唐虞與夏不相如。
  早知醜桀傾民社,何以初生不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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