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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行反間範增遭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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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聞增言,猶豫不決。召隨何近前曰:「爾且回去,侍朕再作商議。」 隨何曰:「陛下當自聖裁,左右之言,恐有私弊。且自下韓信大兵將到,又約會各路諸侯,不日俱來接應,內外夾攻,陛下屯兵日久,恐師老糧盡,那時欲退,反致諸侯恥笑,欲與講和,漢王不肯依命,陛下悔之晚矣!臣雖在漢,舊實楚臣,今日之言,吐露心腹,陛下斧鉞在前,豈敢欺誑?惟陛下思之,無被眾人惑之也!」 霸王聞何言大喜:「爾言亦有理,汝先行,朕即遣使講和。」 隨何辭霸王進城,來見漢王,備說范增勸項王攻城,被臣一篇言語,說動項王,早晚有人來講和,料陳平之計當用於今日也。王即召平問曰:「楚使早晚來講和,汝用何計以間之?」 平附耳曰:「如此如此。」 王大喜曰:「此計若行,範增休矣!」 於是陳平密令左有各照次安排圈套,伺候楚使。 卻說霸王不聽范增之言,即召虞子期曰:「汝可到漢王處說知,限三日內著漢王出城,親與我相見講話,汝就打聽漢營虛實動靜如何。」 子期依命進城。聞漢王夜飲大醉未起,虞子期暫到館驛安歇,先差一伶俐小卒,進漢營打聽漢王起來未曾。從人依命入漢營,只見張良、陳平等出,即邀請到一暖閣,陳設肴饌細食美酒相款,便問:「亞父近日起居如何?差公來有何說?」 其人曰:「我非亞父使也,乃楚使也。」 良、平佯驚曰:「我以為亞父使,乃項王使也。」 即著小卒邀出,另到一小館,備粗食村醪相待,張良、陳平遂轉出不見。從人又打聽漢王方起,即回見子期,備說詳細,子期甚疑之,即整衣來見漢王。王方起未梳洗,又著隨何邀子期到一密室款坐,漢王梳洗畢相見。子期入密室少坐,只見室中文卷滿案,兩邊帷帳器皿甚齊備,左右人亦不敢擅入,隨何相陪茶罷,起身曰:「待吾看漢王梳洗畢,請相見。」 隨何出久未回,子期轉身,信步到文案邊,見許多文書,內有一書,首尾不寫名,但雲:「項王彭城失守,提兵遠來,人心不歸,天下離叛,大兵不過二十萬,勢漸孤弱。大王切不可出降,當急喚韓信回滎陽,老臣與鐘離昧等為內應,指日破楚必矣。黃金不敢拜領,破楚之後,願裂土封於故國,子孫綿延百世,臣之願也。名不敢具。」 子期大驚,暗思:「此必增之書也。近有人言亞父與漢有私,我尚不信,今觀此動靜,倒是真情。」 遂將私書藏於袖中。壁間已有人暗窺,報知良、平。 須臾隨何至,邀請子期與漢王相見,王曰:「吾與項王初受懷王約,先入關者歸之,我先入關。當王於關中,今既得關中矣,初心已遂,不願與項王終年苦戰,以傷民命,情願講和。凡關之西為漢,關之東為楚,兩家各分疆土,永罷征戰。煩足下見項王,更三拜複此意。」 子期曰:「我楚王已依尊命,只欲與大王相見一面,親自講和,亦無別意。」 王曰:「既有此意,足下且回,容吾商議定,即出城與項王相見。」 虞子期辭漢王回楚寨,細說從人所見,次後入密室一節,又窺得私書,探聽明白的實,不敢隱諱,乞陛下詳察。霸王聽子期之言,將書看罷,大怒曰:「老匹夫乃敢賣朕如此!當細加問,務得實情,決不輕貸。」 范增聞知大哭,乃拜伏於地曰:「臣事陛下數年,肝膽傾倒,豈敢有私?此漢行反間之計,使我君臣不和,陰相傷害,陛下不可聽也。」 項王曰:「虞子期乃心腹之親,已打聽的實,豈有虛說之理?」 增見項王持疑不決,知其終不足以成大事,增乃大哭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好自為之!乞念增奉事陛下數年,屢有勤勞,願將功抵罪,請得骸骨歸鄉,陛下天地之恩也。」 霸王亦思范增建奇績,事楚日久,不忍加誅,遂令人送增還鄉,增歎曰:「我本盡心向楚,而王乃疑我有私,非我之屈,乃楚之不幸也。」 一路鬱鬱不樂。行至彭城,遂發背疽不起,急差人往掛牛山,請增師楊真人著疾,差人具厚幣見真人,真人曰:「範增辭我下山,亦曾囑咐:爾平生好密謀奇計,當擇主而事。今卻扶假滅真,殘害百姓,見機不早,只待如此狼狽,以致重病纏身,還望我垂救?此亦天理關報,非假人為也!我若救爾,是逆天也。」 不納幣帛,將差人逐叱下山。差人回見範增,增聞說遂倒於地下,氣絕而死。時大漢四年夏四月日,範增亡,年七十一歲,範增已死,送的人回報霸王,王甚傷悼,差人赴彭城,以禮厚葬。 漢王聞增死,大喜曰:「除吾心腹一大患矣!」 重賞陳平。仍把守四門,卻不題請和一節。 霸王暗思:「范亞父原無私意,此必是張良、陳平設反間,誤害忠良,傷吾一股肱也!記增臨死之言,可見其心矣!」 急召鐘離昧撫之曰:「卿當安心,勿生他意。」 昧曰:「臣事陛下數年,雖無才能,而一點赤心,金石不易也。亞父忠以事國,豈有他志,昨日虞子期所得私書,乃假設之辭,陛下當詳察之,勿為斯人所惑也!」 霸王遂立項伯為軍師,凡一應大小國務,皆伯管理。因勸霸王攻城。霸王催攢軍士四門攻打甚急。不知滎陽如何解救?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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