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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唐高宗有意沒熱心 衰寵女無端討冷趣


  話說王皇后同蕭淑妃正在打得起勁,旁邊大眾宮娥、太監深怕鬧出事來,吃當不起,便七手八腳的趕快將二人解開。王皇后實在嘔不過,出了翠華也不回宮,嬌喘喘的就一直到毓麟宮去見皇上。武則天聽見皇后駕臨,連忙迎接。不料皇后頭髮蓬亂,衣服上全是泥跡,一見皇上便哭哭啼啼的說道蕭妃怎樣欺淩我,她又怎樣相打我,數長數短的說一遍了。話才說完,直見蕭妃也被頭散發呼疼呼痛的跑得來了。

  皇上見兩人這樣情形,委實氣悶不過,又斷不出孰是孰非,反轉向武則天道:「你現今掌昭儀正印,凡宮中事件皆派你管,你看這事怎樣判斷罷。」

  武則天突口說道:「以臣妻判斷,王皇后輕使手腳,有失母儀。蕭淑妃您肆對毆,目無尊上。二人均有不是。」

  王皇后聽則天這樣說法,恨她語不助己,便叉手上前罵道:「這還了得,你這賤人,此時也瞧不起我了。」

  說罷又想進前,去揪則天。則天此時卻把太子取來,見皇后來勢兇狠,連忙走避,說道:「我不同你一般見識,且莫要掠嚇太子。」

  說罷往裡就走。高宗看了這樣,暗暗點頭,便說道:「你們各自回宮,明日另有旨下。」

  說著也就走進去了。王皇后同蕭淑妃皆受了一個沒趣,還帶著一肚子愁悶,猜想明日旨下,必不討好,只得悶沉沉的各自回宮。書中這且丟開。

  卻說高宗皇上走到裡面,同武則天議道:「卿看這樣成何體統。」

  武則天歎了口氣道:「也算得是強妻逆子,無法可想,只得由他去了。」

  高宗說道:「朕看卿要算才德兼備,兼之生有太子,明日朕想降詔,立卿為正宮,卿意以為如何?」

  武則天道:「陛下天恩,臣妾敢不奉詔?但母后雖然失德,卻無彰明昭著之處,陛下宜臨朝詢問各大臣,歸大臣公議,方為正格。」

  高宗其時深以為然。

  次日上朝,果將王皇后有失母儀,武昭儀母以子貴,意欲改立正宮,對各大臣說了一遍。時顧命大臣褚遂良上前奏道:「皇后名家子,先帝為陛下取之。先帝臨崩,曾謂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非有大故,不可廢也。』」

  皇上見褚良之議不妥,只得散朝。來到毓麟宮中,便向則天如此如此說過一遍。則天道:「臣妾但憑陛下作主。老賊褚遂良莫非另有別情否?」

  高宗道:「此中真也不得明白,到底卿看奈何?」

  則天道:「陛下次日臨朝再議罷。」

  高宗隨也不說,只把頭點,立刻現出為難的情形來。則天見他雙眉愁皺,其實自己心中已有伎倆,就上前慰道:「如今翠華宮的金帶圍開得甚好,何不命宮監取來,臣妾侍陛下賞酒。人生本行樂,何必自苦耳。」

  高宗說道:「很好。」

  隨即召來四名太監,一一吩咐,太監奉旨,不敢怠慢。

  四人顛顛踱踱的奔到翠華宮來,蕭淑妃瞥眼看見,只道是皇上旨下,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皇上不加罪名;憂的是多分不討好。誰知四名太監倒也無聲無息的,只顧一棵一棵的拔那牡丹。蕭妃委實可憐,起先為著幾朵花兒,要同皇后相打,此刻不但折花,直即連根拔采,一齊去了。蕭妃無法,然又莫知其故,其時只得輕輕上前問道:「老宮爺,你們拔這花有甚用處?」

  一個太監見問,便答道:「皇上要賞玩,在毓麟宮等著呢。」

  蕭妃弄得啞然無語,嘴裡但說是,眼裡卻望住太監們拔花,不到一刻功夫,栽花的一塊已成不毛之地,眾太監也就往毓麟宮來了。

  則天早已看見,贊道:「好花好花。」

  忙命太監在階下重新栽穩,高宗便笑道:「卿不要去讚揚它吧,我看它卻比不上卿多多呢。」

  則天媚著說道:「不信我有羞花之貌,陛下未免抬舉臣妾太狠了。」

  高宗道:「不管抬舉不抬舉,且開酒宴來再說。」

  則天隨招呼太監。太監跑到上膳處,好菜都是現成的,登時就給禦宴開齊。宴上則天手抱太子,高宗吃酒。酒至三巡,高宗折一牡丹說道:「卿知此種何來?產於何地為最佳?」

  則天道:「種自天降來,產於洛陽為最佳。」

  高宗說道:「東京原來有此異品,朕實不知。」

  則天笑道:「陛下都輕輕折了,為何不知。」

  說時已日落西山,宮中已經燈火。

  這日恰逢是個望日,金烏始墜,玉兔東升,萬里無雲,長空一色,月映花影,一發好看不過。則天給太子使老宮娥抱著,自己同高宗攜手下階,徘徊花間,觀花賞月。則天倒又動起詩興,無如高宗不彈此調。則天便奏道:「好此良宵,臣妾有一小技獻于陛下。」

  高宗聽說,問道:「賢卿有何技藝,怎不早說?」

  則天道:「一校玉笛而已。」

  高宗道:「那麼賢卿對月吹笛,朕就對月飲酒,你道好不好呢?」

  正是:萬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幾見月當頭。

  要知武則天吹笛否,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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