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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貪無上樂明傷聖體 侍父皇疾渡陳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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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武則天想道:「我武氏永無天日則已,苟有一線之光,也不得久居人下。後日再圖上進,諒也不難。此刻皇上初進幸我,我要固結寵愛才好。然而,我看皇上,倒也甚為憐惜我,每次同我纏綿,真心真意,如此不久離。不料一連幾日為什麼並不見皇上駕到?」 心中未免老大的疑惑。不得已時便向太監問問,方知皇上自那日回昭儀宮後,就得了重病,於今一臥不起。則天不聽則已,倏聽之下,暗暗叫苦,馬上就想到宮裡去侍疾,卻又不敢冒昧得事。 說時忽見來了一個太監,開言道:「萬歲禦體有恙,召武才人進宮侍疾,不得有慢!」 則天奉了內旨,隨就輕輕打扮,乘著便輦來至昭儀宮中。叩了皇上皇后的聖安,移步走進就榻面前,承應各事。瞥眼見羅幃裡面,坐著一位美貌翩翩的少年。心中早已曉得,他一定就是太子,便柳腰慢擺,娉娉婷婷的上前請了禦安。但是,這高宗皇帝,雖然賢德素著,倒有一層不好的地方,極其好色。今見則天,登即魂飛霄外,兩眼向則天一瞧,心中搖搖欲動,因之也就改變念頭。 起初入宮侍疾,時時倒望了皇上病好,別無他意,此時便想道:「武氏如何這般的嬌豔,無怪父皇愛他。假若父皇一朝宴駕,我一定先要將武氏冊為貴妃。」 就此心下癡想,彼此二目傳情,一來一往,來時閃光灼灼,往時心中不定。 卻好這日皇上也不起身痢瀉,神志昏沉,誰曉得數日之間,長孫皇后辛苦已極,因為有武氏在旁替代一晚,便先去安寢。 這羅幃裡面,可算只有高宗、則天兩人。太宗雖仰臥在床,卻已不省人事。到了夜深時刻,那金蓮蠟炬光下,高宗把則天仔細的再望一望,真是秀雅無雙。則天也把高宗細瞧,委實俊俏無匹。 俗話說得好,從來色膽如天大。高宗忽見則天,擁身上床,就問皇上是否思飲,皇上再也不答。高宗就伸過手來,將則天的三寸蓮瓣一把握住,則天也絲毫不拒。高宗也就漸漸的由下至上,直達動人心處。則天還不動身,盡將粉頸微微的扭轉,向高宗丟了一個眼色,似乎怕皇上在此不便的樣子。 高宗當下也就縮回手,掀起羅幃走出室門,朝外面張了幾張,見無人影,所有的一些太監,個個鼾呼熟睡。此刻他的色膽,格外一發大了。回首走到則天面前,一把牽住,往外急走,當將窗下的蠟炬一口吹滅,二人就在天然榻上,雨覆雲翻,顛鸞倒鳳的樂起來。 則天實在心滿意足,因為高宗年輕力壯,已遂欲心,萬一老皇宴了駕,新君接手,自己終身富貴也可保牢。於是也拿出手段,拚命的去奉承高宗。高宗頓即受了迷惑,不顧好歹的也去巴結則天,所以,二人繾繾倦倦的足有一個更次。依然跑到幃裡,你叫父皇,他問萬歲,敷衍了一陣。到得天始微明,長孫皇后那裡記念著皇上,早已扶了兩個宮婢走來。高宗、則天出幃,皆請了聖安。 長孫皇后暗暗道:「我昨天晚上不該回寢,剩下兩個青年男女,未免此中莫有尷尬的事情。」 看看高宗、則天舉動,似乎也不甚大好,只因記著老皇要緊,不暇來管這事,隨就問道:「夜間皇上怎樣?」 高宗道:「父皇仍是昏昏不醒!」 長孫皇后不覺憂形於色,曉得皇上萬難救治,急忙草詔,召親兄長孫無忌,以及黃門侍郎褚遂良,進宮商議大事。二人奉了密詔,趕緊進宮。到了太宗榻前,太宗已不能言語,惟有睜著雙睛。指定高宗,流下幾點淚來。長孫無忌正待開口,望著望著,太宗登時崩駕。眾人跪在地下,號天大哭。 長孫皇后見大事臨頭,哭了一會,就一面命褚遂良草顧命遺詔,立太子為新君。一面同長孫無忌商議,要逐武氏出宮。 高宗同則天並不清楚,高宗便暗暗招呼則天道:「你且遁歸你宮,三日後靜聽旨下可也。」 則天遂即照行,趁著忙亂的時候,各各都有心事,你不知我,我不知你,鬼混了一回。 昭儀宮自然治喪理事,朝中文武大臣,齊拜皇靈。痛哭流涕。好在新君已得,倒無爭立的意見。 書中丟開這邊。卻說武氏則天,聽了高宗的密囑,回到才人宮,安安穩穩的以為三日後,新君定有旨下。哪知,不到兩小時的功夫,來了幾名太監說:「皇娘有旨,遣才人武氏,著發往妙高寺剃修為尼,以完先王之節。」 則天正在此地胡思亂想,忽聞此言,猶如平空的有冷水澆背一樣,簡直人也嚇呆了。可憐一付如花般的面貌,片刻現出紅紅白白來,還含著兩眶眼淚,也是盈盈的。正是: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何時絕。 要知武則天究竟可曾削髮為尼,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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