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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高大節憤死九江城 吳三桂親征松磁市(2)


  那時清將安王岳樂以屢敗于高大節,心中正憤,忽探得大節軍中將帥不睦,於是布發謠言,謂大節坐視韓大任不救,且屯兵于義寧、新昌,不截擊岳樂及董衛國,使岳樂二人得全師而遁,實大失機會等語,傳遍江西。胡國梁即飛報胡國柱。時國柱聽得,以前者誤聽韓大任之言,致撤回高大節,已貽誤於前,故聞國梁之言,亦不敢輕信。

  惟韓元任日在國柱之前數短高大節,且謠言所播亦有道理,不由胡國柱不疑,便馳函力責高大節,責以既不應虛留義寧一軍不救大任,又責以不應放過岳樂,自後須竭力從公,勿以私仇害公事等語。大節聽得,意殊不樂。自知又為人所構陷,大為抑鬱,遂致得疾。

  乃與左右計議,以本軍既進,若以主帥得病中道折回,敵人必乘機交攻,非為良策,便諱病不布,力疾先進九江,時清將簡王及希爾根正駐九江城,因聽得高大節已到,即棄城而遁。高大節即進了九江城,威聲大震,附近州縣紛紛降附。自是高大節疾益加劇,所有醫藥俱皆無效。自懼一旦棄世,必致貽誤軍機,一面報知胡國柱使人接代,俾得卸去兵權,解任養痾,一面又馳函報知夏國相。函道:

  弟自複統師幹,重進江西,仗國家之靈,所向克捷。岳樂遠遁,遂抵九江。得接胡駙馬函報,責以勉力國事,毋以公事發私仇。竊惟韓大任銳意渡江,弟即先進九江亦難得及,且無以破岳樂一軍,則南昌之道梗塞,弟所以由平江先入新昌者,此耳。弟唯不敢輕敵,以簡王尚扼上游,不得不分兵先駐義寧堵截者,亦非有他意也。駙馬見責,弟方黽勉以圖,何期二豎遽侵,不能視事。設因疾不起,反貽誤軍情,厥罪尤重。已函報駙馬派員交代,俾得解職養痾。他日若藉鴻庇,茲克將痊,當複叩馬前,重受驅策也。區區之意,除請命胡駙馬之外,謹具函報告下情,以報知己。伏惟鈞鑒。

  夏國相得書,知道高大節得疾之由,不勝太息。即與胡國柱函商,派員接代。唯時高大節病勢已日深一日,自知不起,乃以軍符印信交副將胡國梁執掌。越日更吐鮮血不止,遂歿於軍中。自高大節歿後,江西一帶軍事又複多變動,不在話下。

  且說陝西一路,王屏藩自退至固原,王輔臣自戕莫洛、破鄂洞之後,即與王屏藩合兵,互為犄角,欲通平涼之路,先撲西安。將軍瓦爾喀棄城夜遁,輔臣遂入西安,聲勢大振。三桂先發白銀二十萬犒軍,又以王爵賜封輔臣,故王輔臣益為盡力。以王屏藩屢扼於圖海一軍,便欲與屏藩合兵共攻圖海。

  時屏藩與圖海相持,勢力悉敵,大小百戰皆不分勝負,兩軍互有死亡,又互有增兵。相持年餘,屏藩終不能越平涼之路,已欲舍去平涼,改道擾鳳翔而進。及聞王輔臣合攻圖海之計,即與王輔臣計議。輔臣道:「以將軍本部,已足與圖海相持,圖海且不能得志。若益以弟處一軍,可以摧圖海而有餘。圖海若敗,餘子皆不足慮矣。」

  王屏藩道:「此言甚是。但圖海老將,若見稍有失利,惟率軍死守,必不輕戰,吾故無可如何耳。且其部下,如張勇、王進寶、趙良棟,皆驍勇耐戰,雖不能當我兩路之兵,然彼未嘗不足以自守也。」

  時吳之茂在旁,亦道:「在此相戰一年,終不能奈圖海何,軍心亦已氣沮。若徒在此搏戰,必無濟於事。愚以為另分一軍,能越出圖海之後,以趨山西,則圖海必望風而退矣。」

  王輔臣道:「若以一軍先繞道山西,似為良策。然兵少則不足於用,兵多則此間已失一大軍,從前所得之土地亦將複失,又將奈何?前者周皇已發李本深領軍入陝,惜本深因病中道折回,遂無有繼進者耳。今不如奏知周皇,派兵繞道入晉,較為得計。」

  王屏藩聽得,大以為然。乃會奏三桂。三桂覽畢,拍案起道:「朕自入川以來,不征久矣。今小兒輩不能了事,非朕親征不可。」

  便大閱師徒,下諭親征。共領二十軍,計共八萬人,擇日起程,望松磁市進發。正是:已見諸軍難勝敵,又勞三桂再興兵。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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