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吳三桂演義 | 上頁 下頁 |
自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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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近十年來喜從事於說部,尤喜從事於歷史說部。以有現成之事實,即易為奇妙之文章,而書其事,紀其人,勿論遺臭流芳,皆足以動後人之觀感也。余因是以成《吳三桂演義》一書。蓋謂自漢以來,易姓代祚,累朝鼎革之命運亟矣,成王敗寇之說,向不足以撓餘之腦筋。則以王者自王,寇者自寇,無關於成敗故也。 吳三桂以一代梟雄,世受明恩,擁重兵,綰重鎮,晚明末造,倚為長城。顧唯敝屣君父,袖手視國家之喪亡,是故明之亡也,人為李自成罪,余並為吳三桂誅。余觀秦漢之交,劉邦曰:「丈夫當如是。」項羽曰:「彼可取而代也。」專制之尊 、九五之榮,人所共趨,烏足為自成罪。而罪夫受明恩,食明祿,而坐視明危耳,視君父曾不若一愛姬,北面敵國以取藩封,三藩中吳氏其首也。然使吳氏長此而終,則遺臭萬年,抑猶可說。乃之懼藩府不終,兵權之不保,始言反正,以圖一逞。卒也哭陵易服,無解于緬甸之師,亦誰複有為吳氏諒者? 故夫吳氏,非無雄材也;其佐命,非無偉器也;耿尚之降附,鄭經之交通,六省之淪陷,其勢力非不巨大也;顧天或蹙之,若有命焉。勝負之機,巧而且幻,則以吳氏非誤之於終,而誤之於始也。假恢復明祚之說劣愚黔首,為德不終,大勢遂去,此其興亡之原因乎?意者吳氏或預知其故,乃以日暮途遠,竊號自娛,因而沉迷放棄,未可知矣。不然則幾見有開創之君,創業僅半而即沉迷放棄者乎?使其親見成都之陷,湘黔之失,滇京之亡,吾知其將引項羽之言以自飾曰:「此天亡我,非戰之罪也。」特烏足以欺天下後世耶!君子是以知吳氏召亡之道,固在彼不在此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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