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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貞觀中君臣論治 高麗國部將專權(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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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莊曰:「大唐天子,以大王自居一方,不得為其率土之臣,以致君臣疑議,特遣臣齎詔撫諭,欲使大王來朝,共講和好,使中外咸得相安也。」 高麗王曰:「天使且退,容吾與眾商議。」 裴思莊既出,王因問眾文武:「此事何以回答?」 左丞大對盧進曰:「今天子威望所加,四海莫不承風順旨。為今之計,莫若遣人進貢,遠地稱臣。則唐王非敢以尋常待主公哉。不唯能安本國之百姓,抑且絕禍患之源也。」 高麗王將從之,忽一人厲聲進曰:「大左丞何其弱也?」 眾視之,其人貌質魁秀,濃眉美髯,乃本國專臣莫離支蓋蘇文也。穿帶魁服,皆飾以金玉。佩三口飛刀,有萬夫不當之勇。立朝中,左右莫敢仰視。是日奏高麗王曰:「中國有征伐之兵,吾國有預備之固。唐天子只好平服他處,蓋蘇文在此,彼敢正視高麗耶?大王且把使臣監了。先統本國精兵,臣請先伐新羅,以剪中國輔翼。然後遣人結連百濟,許以附近封邑,與之乘勢長驅,入關中;使百濟跨海襲其後,吾出新城攻其前。唐之君臣,便有呂望之才,馬援之勇,可能擋哉?」 高麗王大喜,即從蓋蘇文言,將使臣幽之于安市城。發精兵十萬,差大將消奴部統領,前征新羅;一面遣人齎金寶結好百濟,令其出兵襲長安之西。當下分撥已定。消奴部辭高麗王,引精兵望新羅進發。不則一日,近長平、高固二城,被高麗人馬乘勢攻入。守將周裡力、王舒翰不能抵敵,棄城而走。消奴部遂取了二城。 新羅國王聽的高麗取其二城,慌聚文武商議。左丞張啟進曰:「高麗自恃兵精糧足,蓋蘇文專秉國政,今連師百濟,先寇吾境。除非遣使入中國,乞伐高麗,吾助人馬糧食,敵兵方可退也。」 王從其議。即遣使臣徑入長安,朝見太宗,言:「百濟與高麗連兵,謀絕入朝之路。乞兵救援。」 上聞之,謂侍臣曰:「蓋蘇文弒其君而專國政,誠不可忍,近時又監使臣裴思莊。朕以今日兵力,取之不難。但不欲苦勞百姓耳。吾欲先使契丹、靺鞨二國出兵擾之,何如?」 太師長孫無忌曰:「蓋蘇文自知罪大,畏討,必嚴設守備。陛下且為之隱忍。彼得以自安,必更驕惰,討之未晚也。」 上從其言,複遣司農丞相裡玄獎以璽書,到高麗,冊命高藏為遼東郡王。且使莫攻新羅。 玄獎領旨徑詣高麗,見了高藏,宣讀天子璽書,冊封高藏為郡王。高藏接詔,望長安謝恩畢,賜玄獎坐位。玄獎諭帝旨曰:「天子以郡王自領一國,今取新羅二城,實為過分。詔郡王抽回攻新羅兵馬。」 蓋蘇文笑曰:「往年隋煬帝侵新羅,乘勢奪我封邑五百里。今不盡複其地,我兵不肯止,二城尚何言哉?」 玄獎曰:「往事且莫論。遼東故我中原郡縣,天子與你亦不取。今日何得違詔不從?」 蓋蘇文曰:「君好舌辯,不見使臣裴思莊乎?」 玄獎無語,只得回奏:「蓋蘇文,不奉詔命,不可以不討。」 太宗怒曰:「高麗權柄下移,蓋蘇文罪惡貫盈,朕命征之,誰道我出師無名哉?」 諫議大夫褚遂良曰:「今中原清晏,四夷鹹服。陛下之威望大矣,乃欲渡海遠征小夷,蹉跌傷威損望,更將命兵,則安危難測也。」 李世績曰:「近日薛延陀入寇,陛下發兵窮迫。因魏征之言遂失機會。若依陛下之見,薛延陀無遺類矣。」 上曰:「公言是也。此乃魏征誤朕,今已悔之無及耳。且高麗比延陀何止十倍,若不早平伏,後為患更深。朕將御駕親征之。」 遂良力諫曰:「天下譬猶一身:兩京,心腹也;州縣,四肢也;四夷身外之務也。高麗罪大,誠當致討,但命一二猛將,統數萬精兵,取之如反掌耳。太子新立,年紀幼小,陛下所知。一旦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險,以天下之君,輕行遠舉,皆臣之所甚憂也。」 群臣亦多諫者,上皆不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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