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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唐太宗大興文學 侯君集興師討罪(2)


  征曰:「欲使聖經燦然如星日,必在碩儒才學者能之。陛下可召天下明儒入國子監,授以學官職,得與儒臣互相參詳,日與講解。不出期年,無患治不若古,道弗明也。」

  上悅曰:「卿之言,金石論也。」

  乃大征天下名儒為學官,使之講論。學生能明一經以上,皆得補官。增築學舍千二百間,增學生滿三千二百六十員。於是四方學者雲集京師,乃至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諸酋長,亦遣子弟請入國學。升講筵者,至八千餘人。他日上謂魏征曰:「用公之策,果致治平。是知好學之心,人皆所向慕者也。」

  征曰:「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然。理固如此也。」

  忽報:「太史令傅奕卒。」

  上聞之,顧謂侍臣曰:「臨湖之變,傅奕常以星變告我。朕當時疑其有附會之說。及事定,始知其不妄也。今聞其死,朕甚傷焉。」

  魏征曰:「天人一理也。陛下德符上天,而先著其兆,豈偶然哉?今後猶當以天變為懼,日新其德,妖孽自成禎祥矣。」

  帝深然之,命有司給官錢,與奕喪禮。傅奕精究術數之書,而終不之信。遇病不呼醫餌藥。

  有僧自西域來,能咒人使立死,複咒即生。上試之,以驗告奕。奕曰:「此邪術也。臣聞:『邪不勝正。』使請咒臣,必不能行。」

  上命僧咒奕。奕初無所覺,須臾,僧忽僵僕,遂不復蘇。又有婆羅門僧,言得佛齒,所擊輒碎。長安士女輻湊(輳)如市。奕謂其子曰:「吾聞有金剛石者,性至堅,物莫能傷。惟羚羊角能破之。汝往試焉。其子如言叩之,應手而碎。觀者乃止。奕年八十五卒。臨終,戒其子無得學佛書。又集魏晉以來駁佛教者為《高識傳》十卷,行於世。

  卻說高昌王曲文泰聽的唐起兵來伐,謂其國人曰:「中國至我地,共七千里,而有二千里之沙磧,地無水草,人馬不堪行,寒風如刀,熱風如燒,安能止大軍乎?我等只在深溝高壑,嬰城而守,唐兵其奈我何?」

  言未畢,哨馬報:「唐兵遍地而來,離高昌止曾一百里。大王作急定奪。」

  文昌驚曰:「唐兵從何來,而若是其速也?」

  即傳令部落:「各用心守把城郭,防備迎敵。」

  是時眾騎雖依號令,終是恐懼不安。文昌因懷懼,夜來疾發,氣逐不止。至四更而死。侵早諸胡將發哀,輒立其子智盛統領國眾。牙將赤健阿進曰:「即目大敵在前,一面令諸將照隊伍,防護城池;一邊刻日葬埋國王。候在唐兵來到,又作商量。」

  智盛依其議,即吩咐眾人依令而行。

  卻說哨馬報入侯君集軍中:「見有高昌王文昌,因發疾而死。部落立其子智盛統領國事。即目要安葬,城中四下預備守禦,十分堅固。」

  諸將聞此消息,入告曰:「文昌既死,國人未安,其子年幼,不知軍旅。總管宜乘此機襲之,一舉可以成功也。侯君集曰:「天子以高昌無禮,故使吾討之。今襲人於墟墓之間,非問罪之師也。再過數日,吾自有智取之。」

  眾人再不敢言。第五日,君集下令三軍拔寨,離西山直抵高昌城下。原來這高昌乃西域舊都也,周圍都是高山,城池堅固,牆垣宏闊,攻打甚難。君集令諸將四面圍了,城下堆起砂土,準備攻城之具。智盛在城中,知得唐兵攻打緊急,聚眾人商議。右牙將天漢軍曰:「唐兵勢大,如何迎敵?今國主幼(初)喪,人懷內懼,縱部兵出戰,必致傾亡。不如開城納降,以保吾國,為今日之上計也。」

  智盛問曰:「爾眾人皆願降乎?」

  左牙將赤健阿曰:「降者易安,戰者難保。大王可從漢軍之策。」

  智盛曰:「只恐吾父罪重,若降未免夷滅。不如與諸軍死守。」

  赤健阿曰:「今天子四海皆沾其澤,豈獨見罪於我輩?且先主既死,大王降之,必保無虞也。」

  於是智盛於城上插起降旗。次日大開西門,率眾部落詣侯君集軍前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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