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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淩敬智說楊義臣 範願受圍劉黑闥(2)


  即複遣淩敬仍備安車、厚幣,往聘楊義臣。淩敬將行,以義臣取曹濮山強賊范願之計密告夏主。夏主歎曰:「此人智識,可比戰國之孫武,前漢之張良。真能輔世治民也。」

  即下命,以軍餉糧儲,送至大唐交割,仍令淩敬部壯兵五千,順帶大將劉黑闥副之,便宜行事,勿致有誤。淩敬與黑闥領了王命,出離朝門,吩咐軍士,以糧車二百輛,盡裝載,皆用蘆席盛蓋,每車用人一十名,共有二千人押送。淩敬因諭之曰:「即今路上賊寇生髮,若知我等運糧,倒恐防不測。爾眾人將軍器密藏,不許呈露。若有違誤失令者,按之以軍法。」

  淩敬號令已畢,眾軍押送糧車,迤邐望濮州進發。

  車行數日,將近曹、濮州地界。哨騎飛報入太山來,具言:「中途大車小乘,裝載糧食不計其數。訪得乃夏主建德送與大唐的軍糧。若奪得,倒可應一年支用。」

  賊首範願,寨中正缺糧食,日與眾徒剽掠村落,聽得此消息,大喜曰:「實乃上天所賜也。」

  即令眾人:「今夜乘月黑下山劫奪。」

  範願準備已定,將近二更左側,範願帶領二千餘人,悄悄下山,徑出中路。遙望見運糧車輛連成營壘,其甲士皆在中軍穩睡,並無動靜。範願暗喜,吩咐眾人不許揚聲,直奔至車營邊,即令眾人拆開車外蘆席。視之,盡是空車。營中所宿甲士,皆是衣服氈衫。範願大驚,已知中計。撥馬引眾逃走。不移時,兩下炮響連天,鼙鼓揭地,四處伏兵齊起,將範願圍在垓心。天色黎明,範願死戰,殺出重圍來,迎頭一將攔住,喊聲如雷,乃大將劉黑闥也,高叫:「範願草賊!下馬歸降,庶免一死!」

  範願大怒,輪刀躍馬,直取黑闥。黑闥舞斧來迎,二馬相交,戰上五十餘合,不分勝負。淩敬背後看見,暗暗稱奇,一匹馬直奔前來,大叫:「范將軍暫歇,容有見議。」

  範願挽住手中刀,馬上問:「來者何人?」

  淩敬曰:「吾乃夏主國子祭酒淩敬也,觀將軍貌質魁梧,甚非草野剽劫之徒,部下相隨皆豪傑之客,值干戈擾攘、烽火夜警,正英雄取侯封之秋。今被夏兵圍逼,如虎陷於檻阱之中,必不得出,枉自勞苦,屈傷人命。不如棄邪就正,隨歸夏主,建立功名,居官食祿,清節垂於竹帛,子孫圖於久遠,豈不強為劇盜者乎?」

  範願見說,即下馬乞降。其二千強徒,皆棄甲倒戈順命。範願特請二公同歸寨內,招集餘眾,一齊起行。淩敬曰:「劉將軍可與足下回山寨。我帶領數人,前去濮州雷夏澤中,迎請故人同來相會。」

  范、劉二將領眾軍回寨。淩敬與二三從人徑趨濮州來。

  卻說楊義臣自淩敬別後,每日在莊裡焚香彈琴,滌洗俗慮。一夜出於莊門,看見西北上有兵勝之氣。次日,謂家童曰:「當有客來,謹宜門首伺候。」

  家童承命出外。不移時,入報義臣:「前日淩祭酒至。」

  義臣出接入莊,分賓主坐定。茶畢,淩敬起曰:「今奉夏主征書、厚幣,特來邀請足下。昔日老兄所言,敬為轉奏,夏主無不從順。」

  義臣因問曰:「收伏強寇範願之事若何?」

  淩敬曰:「仗老兄神機,範願已亦歸降矣。」

  義臣甚喜,備酒禮款待淩敬。次日,義臣叮嚀家下:「謹慎桑農,毋致失業。待我王事成就,逆賊誅滅,即須複回。」

  吩咐已畢,與淩敬帶一行從人,來到曹濮山。端的這座山:

  數峰回抱隔煙林,連峪崎嶇十裡深。只可步行尋石徑,不堪隨馬入山陰。

  二人行至山下,只見大將劉黑闥與範願領一支人馬,接至寨中,相見已畢,範願大排筵宴,款待三人。酒至半酣,淩敬因謂範願曰:「曾知詐運糧儲,暗取將軍之事否?」

  範願曰:「實不知耳。」

  淩敬曰:「此皆出於楊太僕之計。太僕深知將軍之勇,士卒精銳。欲得將軍同去征宇文化及,以報君仇。恐將軍不從,預度將軍已乏糧食,故裝下此計較也。」

  範願近前拜曰:「我等菲才,惟恐不堪以任戰鬥。如弗棄,願隨太僕征討。」

  義臣大悅,仍令範願將劫得人家子女各放回寧家,與其路費,勿致失所。範願一從其言,即將山寨燒毀,帶領七千人馬,一齊起離曹州,徑投樂壽,去見夏主。且看下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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