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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借寇兵義臣滅叛臣 設宮宴曹後辱蕭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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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後指道:「他叫韓俊娥,那個叫做雅娘,這兩個原是承幸美人,那個叫羅羅,那個叫小喜兒,是從幼在我身邊的。」 曹後對韓俊娥問道:「你們當初共有幾個美人?」 韓俊娥答道:「朱貴兒、袁寶兒、薛冶兒、杳娘、妥娘、賤妾與雅娘,後又增吳絳仙、月賓。」 曹後道:「杳娘是為拆字死的,朱、袁是罵賊殉難的了,那妥娘呢?」 雅娘答道:「是宇文智及要逼他,他跳入池中而死。」 曹後笑道:「那人與朱、袁與妥娘好不癡麼,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何不也像你們兩個,隨著娘娘,落得快活,何苦枉自輕生?」 蕭後只道曹後也與己同調的,尚不介意。勇安公主問道:「還有個會舞劍的美人在那裡?」 韓俊娥答道:「就是薛冶兒,他同五位夫人與趙玉,先一日逃遁,不知去向。」 曹後點頭道:「這五六個女子,擁戴了一個小主兒,畢竟是個有見識的。」又問蕭後道:「當初先帝在苑中,聞得雖與十六院夫人綢緞,畢竟夜夜要回宮的,這也可算夫婦之情甚篤。」 蕭後道:「一月之內,原有四五夜住在苑中。」 曹後又問:「娘娘為了綾錦與皇爺惹氣,逼先皇將吳絳仙貶入月觀,袁寶兒貶入迷樓,此事可真麼。」 蕭後肚裡想道:「此是當年宮闈之事,如何得知這般詳細;不如且說個謊。」 便道:「妾禦下甚寬,那有此事?」 曹後笑道:「現有對證的在此,待妾喚他出來。便難諱言了。」 吩咐宮奴,喚青琴出來。不一時,一個十五六歲宮女,叩見蕭後,跪在台前。蕭後仔細一看,是袁紫煙的宮女青琴,忙叫他起來問道:「我道你隨袁夫人去了,怎麼到在這裡?」 青琴垂淚不言。勇安公主答道:「他原是南方人,為我遊騎所獲,知是隨宮人,做人伶俐,到也可取。」 曹後又笑指羅羅道:「得他是極守娘娘法度的,皇帝要幸他,他再三推卻,贈以佳句,娘娘可還記得麼?」 蕭後道:「妾還記得。」 因朗誦雲: 個人無賴是橫波,黛梁隆顱簇小娥。 幸得留儂伴成夢,不留儂住意如何? 曹後聽了歎道:「詞意甚佳,先皇原算是個情種。」 勇安公主道:「到底那個吳絳仙,如今在那裡?」 韓俊娥答道:「他聞皇爺被難,就同月賓縊死月觀之中。」 勇安公主又問:「十六院夫人,去了五位,那幾位還在麼?」 雅娘答道:「花夫人、謝夫人、姜夫人是縊死的了,梁夫人與薛夫人,不願從化及,被害的了,和明院江、迎暉院羅、降陽院賈,亂後也不知去向。如今止剩積珍院樊、明霞院楊、晨光院周這三位夫人,還在聊城宮中。」 曹後喟然長歎道:「錦繡江山為幾個妮子弄壞了,幸喜死節的、殉難的,各各捐生,以報知己,稍可慰先靈於泉壤。」 又問蕭後道:「這三位夫人,既在聊城,何不陪娘娘也來巡幸巡幸?」 韓俊娥答道:「不知他們為什麼不肯來。」 勇安公主笑道:「既抱琵琶,何妨一彈三唱?」 此時蕭後被他母子兩個,冷一句,熱一句,譏消得難當,只得老著臉,強辯幾句道:「娘娘公主有所不知,妾亦非貪生怕死,因那夜諸逆入宮,變起倉卒,屍首血污遍地,先帝屍橫床褥,朱、袁屍倚雕楹,若非妾主持,將沉香雕床,改為棺槨,先殮了先帝,後逐個棺殮,妥放停當,不然這些屍首,必至腐爛,不知作何結局哩!」 曹後道:「這也是一朝國母的干係,妾曉得娘娘的主意,不肯學那匹夫匹婦所為,溝瀆自經,還冀望存隋祖祀,立後以安先靈,不致殄滅。」 蕭後見說,便道:「娘娘此言,實獲我心。」 曹後道:「前此之心是矣;但不知後來賊臣,既立秦王浩為帝,為何不久又鴆弒之。這時娘娘正與賊臣情濃意密,竟不發一言解救,是何緣故?」 蕭後道:「這時未亡人一命懸於賊手,雖言亦何濟於事?」 曹後笑道:「未亡人三字,可以免言;為隋氏未亡人乎?為許氏未亡人乎?」 說到此地,蕭後只有掩面涕泣,連韓俊娥、雅娘也跌腳悲慟。正在無可如何之際,只見宮人報道:「主公已到,請娘娘接駕。」 曹後對蕭後道:「本該留娘娘再寬坐談心,奈主公已到,只得屈娘娘暫在淩大夫宅中安置,明日再著人來奉請。」 即叫送蕭後上輦,到淩敬宅中去了。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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