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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殺翟讓李密負友 亂宮妃唐公起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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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密置酒,請翟讓並翟宏、翟侯、裴仁基、郝孝德同宴,李密咐咐將士,須都出營外伺候,只留幾個在此服役。眾人都退,只剩房彥藻、鄭頲數人。陳設酒席,翟讓司馬府王儒信與左右還在,房彥藻向前稟道:「天寒,司徒扈從,請與犒賞。」 李密道:「可倍與酒食。」 左右還未敢去,翟讓道:「元帥既有犒賞,你等可去關領。」 眾人叩謝而出,只有李密麾下壯士蔡建德,帶刀站立。閒話之時,李密道:「近來得幾張好弓,可以百發百中。」 叫取來送與列位看。先送與翟讓,道是八石弓。翟讓道:「只有六石,我試一開。」 離坐扯一個滿月,弓才滿,早被蔡建德拔出刀,照腦後劈倒在地,吼聲如牛,可憐百戰英雄,頃刻命消三尺!時單雄信、徐懋功、齊國遠、李如珪、邴元真五人,在賈司馬署中赴宴會,正在銜杯談笑之時,只見小校進來報道:「司徒翟爺,被元帥砍了。」 雄信見說,吃了一驚,一隻杯子落在地上道:「這是什麼緣故!就是他性子暴戾,也該寬恕他,想當初同在瓦崗起義之時,豈知有今日?」 邴元真道:「自古說兩雄不並棲,此事我久已料其必有。」 徐懋功道:「目前舉事之人,那個認自己是雌的?只可惜。」 李如珪道:「可惜那個?」 懋功道:「不可惜翟兄,只可惜李大哥。」 賈潤甫點頭會意。 正在議論之時,見手下進來說:「外邊有一故人,說是要會李爺的。」 李如珪走出去,攜著一個人的手來,說道:「單二哥,又是一個不認得的在這裡。」 雄信起身一認,原來是杜如晦,大家通名敘禮過了。杜如晦對徐懋功道:「久仰徐兄大才,無由識荊,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徐懋功道:「弟前往寨中晤劉文靜兄,盛稱吾兄文章經濟,才識敏達,世所罕有。今日到此,弟當退避三舍矣!」 雄信道:「克明兄,還是涿州張公謹處會著,直至如今,不得相晤,使弟輩時常想念。今日甚風吹得到此?」 杜如晦道:「弟偶然在此經過,要會叔寶兄;不想他領兵黎陽去了。因打聽如珪兄在這裡,故此來望望,那曉得單二哥與諸位賢豪,多在這裡。所以魏公不多幾時,幹出這般大事業來,將來麟閣功勳,都被諸兄占盡了。」 單雄信喟然長歎道:「人事否泰,反復無常,說甚麟閣功勳。聞兄出仕隋家,為溫城尉,為何事被黜?」 如晦道:「四方擾攘之秋,戀此升鬥之俸,被奸吏作馬牛,豈成大器之人?」 大家又說了些閒話,辭別起身。 李如珪拉杜如晦、齊國遠到自寓,設酒肴細酌。杜如晦道:「弟剛才在帥府門首經過,見人多聲雜,不知有何事?」 齊國遠口直說道:「沒什麼大事,不過帥府殺了一個人。」 杜如晦道:「殺了甚人?」 李如珪只得將李密與翟讓不睦,以至今日殺害。「當初在瓦崗時,李玄邃、單二哥、弟與齊兄,都是翟大哥請來,弄成一塊,今天聽見他這個結局,眾人心裡多有些不自在。」 杜如晦道:「怪道适才雄信顏色慘淡,見弟覺得冷落,弟道他做了官了,以此改常,不意有些事在心;若然玄邃作事,今與昔異,太覺忍心。諸兄可雲尚未得所,猶在幾上之內。」 齊國遠道:「我們兩個兄弟,又沒有家眷牽帶,光著兩個身子,有好的所在,走他娘,管他們什麼鳥帳!」 杜如晦道:「有便有個所在,但恐二兄不肯去。」 二人齊問:「是何所在?」 杜如晦道:「弟今春在晉陽劉文靜署中,會見柴嗣昌,與弟相親密,說起叔寶與二兄,當年在長安看燈,豪爽英雄,甚是獎賞。曉得二兄嘯聚山林,托弟來密訪。即日他令岳唐公欲舉大事,要借重諸兄,不意叔寶正替玄邃於功;二兄倘此地不適意,可同弟去見柴兄;倘得事成,亦當共與富貴。況他舅子李世民,寬仁大度,禮賢下士,兄等是舊交,自當另眼相待。」 齊國遠道:「我是不去的,在別人項下取氣,不如在山寨裡做強盜快活。」 正說,驀地裡一人闖進來,把杜如晦當胸扭住,說道:「好呀,你要替別人家做事,在這裡來打合人去,扯你到帥府裡去出首!」 杜如晦嚇得顏色頓異,齊國遠見是郝孝德,便道:「不好了,大家廝並了罷!」 忙要拔刀相向。郝孝德放了手,哈哈大笑道:「不要二兄著急,剛才所言,弟盡聽知。弟心亦與二兄相同,若能挈帶,生死不忘。弟前日聽見魏玄成說,途遇徐洪客兄,說真主已在太原,玄邃成得甚事。如今這樣舉動,翟兄尚如此,我輩真如敝屣矣!」 李如珪道:「郝兄議論爽快,但我們怎樣個去法?」 郝孝德道:「這個不難。剛才哨馬來報,說王世充領兵到洛北,魏公明日必要發兵,到那時二兄不要管他成敗,領了一支兵,竟投鄒縣去,那個來追你?」 李如珪道:「妙。」 郝孝德問杜如晦道:「兄此去將欲何往?」 如晦道:「此刻歸寓,明日一早動身,即往景陽去矣!」 孝德又問道:「尊寓下何處?」 如晦道:「南門外徐涵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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