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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〇回 誅韋後睿宗即位(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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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歲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之為兄,諸王公呼之為翁,駙馬輩直謂之爺,自李林甫等皆因之以取將相。然性和謹,少過,不敢驕橫,故天子終親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惡也。 卻說帝于太極元年四月因武惠妃薨,思念不已,後宮雖有數千,無當意者。有人進言壽王妃楊氏足以稱意,請帝納之。 楊氏太真者,玄宗兒婦,壽王瑁之妃也。肌體美豔,顏色絕人,壽王交禮三日,玄宗諦視,神魂蕩然,即有邪淫之心,然不敢言,但懷抑鬱嗟歎。忽一宦者在側,頗知帝心,近前奏曰:「陛下萬金之軀,尚自愛重,何無事而憾焉?」 帝太息曰:「非爾所知也。」 宦者曰:「莫非為郎君之婦牽情邪?」 帝曰:「果實如此。朕細思之,有乖倫理,奈何?」 宦者曰:「此事不難,陛下別娶以配壽王,則兩全無害矣。」 玄宗大悟,即遣宦者諷楊氏乞為女官,號稱太真。逾月之間,乃為壽王更娶左衛郎將韋昭訓之女,潛納太真宮中。帝見太真饑體豐豔,曉音律,性聰穎,善承迎,帝意寵遇過於惠妃,宮中號曰娘子,凡儀禮皆如皇后所行。時禦史李惟忠諫曰:「父娶子室,奈天下笑何?」 帝聞奏大怒,即將惟忠黜為陳州司戶,自此內外無敢言者。 有士人題詩一絕于路旁雲: 貪淫子室遽為妃,身不修兮家不齊。 莫笑當年吳孟子,玄宗甘襲武昭譏。 帝自納子室之後,情色所迷,月餘不出聽政。太真無不于枕前席上殢雨尤雲。唐室合亂,帝自然迷戀,日晏方起,而萬機為之曠廢矣。有詩譏之雲: 風滾楊花入鳳摟,三郎沉醉恣遨遊。 偎紅倚翠貪春睡,不顧雞人報曉籌。 楊氏自婕妤進位貴妃,恩寵無比。時值春殘,妃睡才起,玄宗朝回,見其雲鬢半嚲,柳眉乍蹙,有體弱不勝之狀,帝笑指曰:「此海棠花睡未足邪?」 當日帝與貴妃正在百花亭宴賞,忽報契丹遣人入國為使,齎詔書來。帝急宣賀內幹接陪番使,館於驛庭,選吉日入朝見聖。閣門舍人接得番書進上,玄宗安在禦案,即宣翰林學士開讀,視之絕無識者。眾臣奏曰:「此皆鳥跡之書,臣等學淺,安能識此,亦不知有何吉凶之事。」 帝大怒曰:「汝等皆朝廷大臣,枉身掛紫袍,腰系金帶,今日有事,何無一人與朕分憂?此書不識,作何發落?倘番使見笑,欺中國無智識之人,興兵犯境,如之奈何?」 言未絕,只見階下一人進曰:「臣舉一人,胸藏錦繡文章,筆寫龍蛇鳥跡,若答番書,實國家之大才。」 眾視之,乃翰林學士賀內幹也。帝曰:「卿薦何人?試與朕言之。」 內幹曰:「近有一人,姓李名白,西川錦州人也。先因錦竹縣令賀知章家一使女名曰秀春,嘗在錦江洗菜,忽然跳一鯉魚入籃。其女取魚歸家食之,因而有孕。後生一子,容貌希奇,身躬端嚴,知章異之,取名李白。及長,穎悟絕人,才學無敵,因來赴選,被太師楊國忠太尉、高力士二人批落不用,現在臣家安下。臣觀此人,文章蓋世,提筆驚人,必識此書。臣乞為保官,答番書萬無一失。」 帝曰:「既有斯人,何不早為朕召來?」 內幹奉詔到宅三宣,李白入朝,拜于闕下。帝曰:「朕被番使催促番書,不能回答,內幹舉卿有經濟之才,安邦之策,特宣卿來答書,與朕分憂,卿意若何?」 白對曰:「臣來赴選,因學淺才疏,為楊太師、高太尉批卷不中,搶出場門,臣有何才,能辨字跡以答書乎?」 ◇總批:隆基手揮一劍,斬韋後於地下,唐室復興,社稷宗廟不至於殞,皆其力也。及睿宗登位,即立為太子,亦以其能削平韋氏之亂耳。隆基受禪,有謂壽王妃楊氏足以稱意,帝一見而神魂蕩然,潛納宮中,淫邪之志則遂矣。其如倫理之乖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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