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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曹操引兵取壺關(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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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向前拔劍斬之,見紅光滿目,遂按劍而問曰:「汝何人也?」 劉氏曰:「妾乃袁將軍之妻也。」 丕曰:「懷中所抱者何人?」 劉氏曰:「此是次男袁熙之妻甄氏也。因熙出鎮幽州,甄氏不肯遠行,故留在此相伴。」 丕拖近前,見披髮垢面。丕以衫袖拭其面觀之,見甄氏玉肌花貌,有傾國之色,遂對劉氏曰:「吾乃曹丞相之子也。願保汝家,汝勿憂慮。」 按劍坐於堂上,眾將誰敢輒入。 〔後史官錄《甄皇后傳》雲:《文昭甄皇后傳》曰:甄氏乃中山無極人,上蔡令甄逸之女。生於光和五年十二月丁酉日。其母張氏常夢中見一仙人,手執玉如意,立於其側;臨產之時,見仙人入房,以王衣蓋體,遂生甄氏。三歲喪父。後相士劉良相之,曰:「此女之貴,乃不可言。」自少至長,並不好戲弄。年八歲,門外有立騎馬戲者,家中人及諸姊皆上閣觀之,甄氏獨不行。姊怪,問之曰:「門外走馬為戲,老幼競觀,汝獨不觀,何也?」甄氏曰:「豈女子之所觀耶?」年九歲,喜讀書寫字,借諸兄筆硯使用。兄曰:「汝當習女工,何用讀書寫字。欲作女博士耶?」甄氏曰:「古之賢者,未有不學前世成敗,以為己誡。不知書,何由見之?」後天下兵亂,加以饑饉,百姓皆賣金銀珠玉寶物。時甄氏家巨富,盡收買藏之。甄氏時年數歲,乃白母曰:「今世亂,何多買寶物?此取禍亂之端也。匹夫無罪,懷壁為罪。又兼左右皆饑乏,不如以穀賑給親族鄰里,廣為恩惠也。」舉家皆稱其賢。年十四歲,時中兄喪,悲哀過制。甄氏事嫂極盡其勞,撫養兄子,慈愛甚篤。母性嚴,待諸婦有常,甄氏數諫曰:「兄不幸早終,嫂年少守寡,顧留一子,以大義言之,待之當如婦,愛之宜如女。」母感其言,遂流涕,令甄氏與嫂同處。後建安中,袁紹娶與中子袁熙為婦。熙出守幽州,留在冀州侍姑母。因此,被曹丕所見而納之。〕 眾將請曹操入城,操上馬,擺佈嚴整。時有許攸在馬後,將入城門,攸縱馬近前,以鞭指其城門曰:「阿瞞,汝不得我,不得冀州也。」 操大笑曰:「汝言是也。」〔此是操智高處。〕 操至紹府門下,問曰:「誰曾入此門去來?」 末將對曰:「世子在內。」 操急喚出,欲殺之。荀攸、郭嘉曰:「非世子,無以鎮壓此府也。」 操方免之。劉氏出拜曰:「非世子,無以保全家也!願以女酬之。」 操教喚出。甄氏拜於前。操視之,曰:「真吾兒婦也!」 遂令曹丕納之。〔操見其女有貴相,故知是袁熙之妻,佯呆而不問,遂令丕納之。此是操明見,能識貴人也。〕 操既定冀州,親往袁紹墓下祭之,再拜而哭甚哀,回顧語眾官曰:「吾想昔日與本初共起兵時,紹問吾曰:『若事不輯,方面何所可據?』吾問之曰:『足下意欲若何?』紹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吾答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禦之,無所不可。』此言未嘗忘之。今本初已喪,吾想此言而流涕也。」 眾皆服其高見。操賜金帛糧斛,安紹妻劉氏之心,乃下令曰:「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難,盡免今年租賦。」 大事已定,寫表申朝,操自領冀州牧。 次日,許褚躍馬出東門,正迎許攸。攸喚褚曰:「汝等無我,安能出入此門乎?」 褚大怒曰:「吾等千生萬死,身冒血戰,奪得城池,汝安敢誇口也!」 攸大罵曰:「此等皆匹夫起身耳,何足為道!」 褚大怒,拔劍殺之,提頭來見曹操,說許攸如此無禮,「某殺之」。操曰:「子遠素與吾舊,故相戲耳,何故殺之?」 深責許褚,令厚葬之。〔此是曹操奸雄處,心自有殺許攸之心,恐人議論,故詐言是也。〕 後人有詩贊許攸曰: 堪笑南陽一許攸,欲憑胸次傲王侯。 不思曹操如熊虎,猶道吾才得冀州。 操問其間誰知戶籍,冀民曰:「騎都尉崔琰曾數諫袁紹守境,紹不從,因此托疾在家。」 操專人接之。琰字季珪,清河東武城人也。琰至,操命為本州別駕從事。操言曰:「昨按本州戶籍,可得三十萬眾,故為大州也。」 琰對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親尋干戈;冀方烝民暴骨原野,未聞王師仁聲先路,存問風俗,救其塗炭,而校計甲兵,惟此為先,斯豈鄙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 操聞其言,改容謝之,待為上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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