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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安喜張飛鞭督郵(1)


  董卓,字仲穎,隴西臨洮人也。卓數討羌胡,累有邊功,官拜河東太守,鎮領中郎將。自來驕傲于人,以至張飛性發,欲殺董卓。關公急抱住。玄德叱之曰:「我等皆白身之人,他是朝廷命官,掌握許多人馬,汝今殺之,將欲反耶?」

  飛曰:「若在卓部下聽令,吾必去矣!」

  玄德曰:「吾三人死生共處,安可棄也?不若離了董卓,另投他處。」

  飛曰:「若如此,方解我恨!」

  是夜,三人引軍來投朱雋。雋待之甚厚,合兵一處,進討張寶。是時曹操自跟皇甫嵩進討張梁,大戰于曲陽。

  且說朱雋進攻張寶。張寶尚引黃巾賊眾八九萬,屯於山後。雋令玄德為先鋒,與寶對敵。三人立馬陣前,張寶令副將高升出馬,揮大刀搦戰。張飛縱馬挺矛,與升交戰。戰不數合,飛刺高升墜馬。玄德引軍馬直沖過去。張寶就馬上披髮仗劍作用,風雨大作,黑氣沖天,無限人馬自天而降。玄德急回,軍兵大亂。被張寶殺敗,退見朱雋。雋曰:「此妖術也。來日宰豬羊取血,令軍伏於山上,候戰趕到,乘高潑之,其法可解。」

  玄德聽令已畢,分撥關公、張飛各引軍一千,伏於山後;兩山之上差軍五百,盛豬羊血並穢物準備。

  次日,張寶搖旗擂鼓,引軍搦戰。玄德披掛上馬出戰。兩軍交戰之際,張寶作用,平地風雨大作,飛砂走石,一道黑氣,自軍中起,滾滾人馬,自天而下。玄德撥馬便走。張寶人馬趕來,踅過山頭,一聲炮響,五百軍將穢物齊潑。但見空中紙人草馬,紛紛墜地;風雷頓息,砂石不能飛。

  張寶見解了法,急引兵退山後。左邊關公一彪軍出,右邊張飛一彪軍出,背後玄德、朱雋一齊趕上,賊兵大敗。張寶於亂軍中奪路而走。玄德遙見「地公將軍」旗號飛馬趕來。張寶落荒而走,被玄德扯滿弓,只一箭,射中左臂。張寶帶箭入陽城,堅守不出。這一陣,殺賊三萬餘眾,降者不計其數。

  朱雋引兵圍住陽城,月餘不下,差人體探皇甫嵩信息。人回,報說:「皇甫嵩大獲勝捷。張角連敗數陣,朝廷差皇甫嵩伐之。時張角已死,弟張梁用王者衣冠葬之。皇甫嵩連贏七陣,斬張梁于曲陽之下。發掘張角棺橔,梟首送往京師。降者十五萬,殺戮者不可勝數。朝廷加皇甫嵩為車騎將軍,領冀州牧。一時人皆得官爵,將騎都尉曹操除濟南相,已皆赴任去訖。」

  朱雋聽說,催促軍馬攻打,破陽城。勢已危急,從賊嚴政刺殺張寶,獻首投降。朱雋遂平數郡,使人進表奏功。

  朝廷正待商議升用,飛報奏:「黃巾餘黨,南陽趙弘、韓忠、孫仲聚眾十余萬,望風燒掠,稱與張角報仇。」

  大臣上奏,即目朱雋見屯兵六萬餘眾,可就令討之。即日降詔。

  朱雋領了詔旨,大小三軍起行。比及前至宛城,趙弘遣韓忠前來迎戰,各陳兵於野。朱雋遣玄德、關、張攻城西南角,鳴鼓大戰。韓忠盡率精銳之眾來西南角。玄德鏖戰,從辰至午,賊眾不退。朱雋自將鐵騎二千,徑取東北角,翻身殺賊。賊恐失城,急棄西南而回。玄德從背後掩殺,賊眾大敗,奔入宛城。朱雋分兵四面圍定,城中斷糧,韓忠使人出城投降。玄德引見,說忠投拜,雋不許。玄德曰:「昔高祖之得天下,蓋為能招降納順;公何不用?」

  雋笑曰:「玄德諫者差矣,天時有不同也。昔秦、項之際,天下大亂,民無定主,故招降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內一統,惟黃巾造逆;若容其降,無以勸善。使賊得利,恣意劫掠;賊若失利,便使投降:此長寇之志,非良策也。」

  玄德稱善,告雋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圍如鐵桶,賊乞降不得,必然死戰矣。萬人一心,尚不可當,況城中有數萬死命之人乎?不若撤去東南,留西北,盡力攻打。賊必棄城而走,無心戀戰,可即擒也。」

  雋曰:「高見。」

  隨即撤去東南二面軍馬,一齊攻打西北。韓忠果引軍棄城奔走。雋大率三軍掩殺,朱雋親自射殺韓忠,餘皆四散奔走。趙弘、孫仲引賊眾到來,與朱雋交戰。雋見弘勢大,引軍暫退。弘乘勢複奪宛城。

  雋離三十裡下寨。正欲攻打,見正東一彪人馬到,來見朱雋。那人生得廣額闊面,虎體熊腰。吳郡富春人也,姓孫,名堅,字文台,乃孫武子之後。年十七歲時,為縣吏,與父共搬至錢塘,正見海賊胡玉等十餘人,劫取商人財物,方於岸上分贓。行旅皆住,不敢進船。堅謂父曰:「此人可擒之。」

  父曰:「非汝所圖也。「堅奮力提刀上岸,揚聲大叫,東西指揮,如喚人意。賊以為官兵至,盡棄財物奔走。堅趕上,殺一賊。由是郡縣知名,保為校尉。後會稽妖賊許昌造反,自稱「陽明皇帝」,聚眾數萬。堅與郡司馬募招勇士千余人,會合州郡破之,斬許昌並其子許韶。刺史臧旻上表,奏孫堅功績。除堅為鹽瀆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見黃巾寇起,聚集鄉中少年及諸商旅,並淮、泗精兵一千五百餘人,前來接應。朱雋大喜,便令堅攻打南門,玄德打北門,朱雋打西門,留東門與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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