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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大司農歸平陽 三苗驩兜降服(1)


  次日,大司農到王母處辭行。王母又殷勤的說道:「尊使歸去,總請聖天子勿憂。時機到了,我一定遣人來幫助。」

  大司農唯唯道謝。王母又取出許多蟠桃、黃中李來贈別;另外又贈沙棠果十大簍,說道:「這項帶回去,不要吃,將來有用。」

  大司農不解所謂,只得重重拜謝了。

  回到寓所收拾行李,三青鳥使亦各有所贈,最有用的是一種薑草,其狀如葵,其味如蔥,吃了之後能治勞倦。其餘玗琪、文玉之類,大司農卻不在意。臨行時,那只三足鳥倏又飛來,大鵹將所有行李叫三足鳥件件銜到三危山等候。三足鳥果然一件件銜去,極小之鳥,銜極大之物,淩空迅速,真是奇極。當下大司農隨了三青鳥使,仍循原路下山。路上又遇到一種異獸,其狀如羊而四角,名叫「土螻」。它的角非常銳利,觸物即死,並能噬人,是個猛獸。

  一日,又走到那株琅玕樹地方,忽見有一個三頭人在那裡將樹修治,且在地上收拾琅玕樹所結之子。原來那琅玕樹高約一百二十仞,大約三十圍,所結之子圓而似珠,名叫琅玕。據少鵹說:「這個三頭人,是專門伺候琅玕的。」

  一日,已到山下海邊,只見東方遠遠一座大山,山上面其光熊熊,仿佛火燒。大駕道:「這是炎火之山,晝夜在那裡焚燒,雖暴風猛雨,其火不滅。據說這種炎火山所以能永遠不滅,因為山中都生一種不燼之木的原故。還有一種大鼠,生約百斤,毛長二尺餘,其細如絲,顏色純白,時時跑到山外。拿了水趕去澆它,它立刻就死;取了它的毛織成布匹,可做衣服。污穢之後,只須用火焚燒,立刻光潔如新,所以叫作火浣布。某等所穿的是鳥羽,最怕是火,不曾到那邊去過,究竟有沒有這種白鼠,不敢確定,不過傳聞而已。」

  (原注:在下按群玉山是現在蔥嶺,它的東面新疆吐魯番縣境內,至今還有火山,時起煙霧,隱現無定。不知當時所見,是否此山?因無確據,不敢妄斷)

  當下大眾仍上皮船,大司農看那弱水,清而且淺,不相信它無力不能負芥之說。手內剛有一塊已破之巾,抽了兩縷投下去,果然立刻就沉到底,方知此說可信。那皮船這時已是開行,大鵹問大司農道:「現在貴使者還想到玉山去遊玩嗎?」

  大司農道:「某離都已久,恐天子懸念,急於歸去覆命,不到玉山去了。異日有便,再來奉訪,同遊玉山吧。」

  大鵹道:「那玉山山上,百物皆有,珍奇亦多。雖則亦是仙山,但比到昆侖山,竟有天淵之別。即如敝主人所住的,卻是一間土窟。」

  大司農聽到此處,又複詫異,忙問什麼原故。大鵹道:「昆侖山的玉宇瓊樓,旋宮傾室,是敝主人已成神仙後所享受的。玉山的土窟是敝主人未成神仙時所居住的。君子不忘其初,所以敝主人年年總來玉山居住幾時。」

  大司農聽了,慨然佩服。

  大鵹道:「那玉山上有兩種異物:一種是獸,名字叫狡,其狀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音如吠犬,現則其國年歲大有,是個祥瑞之物。還有一種是鳥,名字叫勝,其狀如文雉而赤色,其音如鹿,專喜食魚,現則其國大水,是個不祥之物。近兒年來,這兩種異物一齊出現,所以下界年年大熟,而又到處鬧水,就是這個原故。」

  這次大司農奉使出遊,早預備一冊日記,凡沿途所見所聞的都記在上面,當下聽大鵹所說,又立刻記上。大靛遙指道:「前面已是三危山了。」

  大司農訝異道:「何以這樣快?」

  大鵹道:「舟行純是仙法,可以日行幾萬。至於陸行,因為貴使者還是凡骨,某等無法使快,所以遲緩。其實昆侖東岸到此地之路,比從昆侖東岸到西北隅之路,不知道要遠幾百倍呢。」

  說時,舟已攏岸,三足鳥所銜來之行李,統統都堆在岸邊。前日大司農所雇的船,已由從人等雇好。

  大司農登岸之後,再三向三青鳥使道謝,歸心似箭,不再擔擱,即叫眾從人將行李搬入雇船之中。三青鳥送大司農上船之後,說聲:「再會。」

  轉眼之間,化為三青鳥,翩然而逝,那只皮船也不知去向。眾人至此,無不稱羨仙家妙術。於是啟碇,徑到西海,由西海登岸,再歸平陽。

  且說這年已是帝堯的二十五載。前一年亦出外巡守一次,但無事可記。回都之後,無日不盼望大司農歸來,但是音信全無,死生莫蔔,屈指計算,已有幾年了,不覺於憂民之外,又添了一重心事。

  湊巧亳邑的玄元有奏報到來,內中大意說:「臣訪得臣傅驩兜與其子三苗,朋比為奸。自司衡被害後,彼等就酌酒稱慶,又聯合育唐國(原注:現在湖北省隨縣唐鄉),有密謀憑陵上國之意。臣已搜到確據,本應即將驩兜正法,念其為先朝舊臣,從寬拘禁,加以閉錮。不料彼等黨羽甚多,竟被其破壁逸去,現已逃往南方,與其子三苗會合。陰謀既已顯露,難保其不倒行逆施,請帝作速預備」等語。帝堯看了,更為心焦,忙與群臣商議,秘密防禦。

  「過了兩月,大司農回來了,帝堯大喜,即忙宣召入朝。大司農見帝,行過禮後,便將奉使情形詳細的說了一遍。帝堯見西王母不允立即援助,不免失望,然亦無可如何。談了一會,便和大司農說道:「汝風塵勞苦,可以歸家稍息,一切政治,明日再談吧。」

  大司農就將西王母所贈的各物獻上,帝堯除取幾個桃李之類,命大司農、大司徒分獻姜嫄、簡狄外,其餘都頒賜群臣。只有沙棠果,依著西王母之言,特別存儲,概不分賜。

  到了次日,帝堯視朝,大司農奏道:「臣昨聞三苗國謀叛,勢力北侵,不知帝何以禦之?」

  帝堯道:「朕對於用兵,本來甚不贊成。況現在老將既亡,逄蒙亦死,就使要用兵,亦苦無人統率。只好密令鄰近各國,嚴加守備而已。」

  大司農道:「以臣愚見,驩兜父子謀亂已久,遲早必有發作之一日。但是遲則醞釀深而為禍大,不如趁此刻已有亂萌,從速討伐。雖則不能絕其本根,亦可加以懲創,使有戒懼,以戢其兇暴之心。老將雖亡,臣知所有六師都系老將多年所訓練,其間智謀之人及忠勇之士均不少,未始不可以一戰。所以依臣愚見,是宜討伐。」

  帝堯道:「汝之所見,朕非不知。不過古人有言『兵者兇器,戰者危事』。就使戰勝,但是那些戰地的百姓,愁苦損失,何可勝言!所以朕不願的。」

  正在討論時,忽見玄元又有奏報到來,說道:「驩兜、三苗,業經出兵北犯,現在已過雲夢大澤,將及漢水之濱。窺揣他的計劃,不是攻豫州,就是攻雍州,請帝作速下令討伐。」

  帝堯看了之後,知道這次戰事已不能免,遂叫大司農兼大司馬之職,統率師旅,前往征討。羲仲、和仲兄弟四人副之,大司徒在內籌劃軍餉。大司農等皆頓首受命,一齊退朝,到司馬府中商議出兵之法,一面又發兵符,召集師旅。

  過了多日,一切預備妥貼,正要誓師出發,忽然伊邑侯又有奏報到來,大致說:「驩兜之兵已到丹水(原注:現在河南省淅川縣),不日就要逼近伊水,請帝速遣六師救援。」

  帝堯看了,歎口氣道:「既然如此,朕親征吧。」

  於是郊圻六師,第一師歸大司馬統帶,第二師歸羲仲統帶,第三師歸羲叔統帶,第四師歸和仲統帶,第五師歸和叔統帶,第六師留守京畿,歸大司徒節制。一隊一隊的次第出發,真個是旌旗蔽日,兵甲連雲,浩浩蕩蕩,直向豫州而來。

  路過王屋山,尹壽正值有病,帝堯往問之。尹壽道:「帝此行出師必捷,可惜我病不能從行。弟子篯鏗頗有才略,可參軍事,請帝錄用。」

  帝堯應諾,稍談片時,即便興辭。那時篯鏗已二十餘歲,既奉師命來佐帝堯,帝堯遂委以參謀之職。那玄元聞帝親征,亦來迎接。帝堯問起前方之事,玄元道:「臣探得驩兜現分兩路進兵,一路由白河向北,直攻外方山,以窺汝、潁,是個正兵。一路連合育唐國之兵,溯丹水直攻華山,以窺雷首,是個奇兵,大概作為兩路包抄之勢。現在正兵已到方城山,奇兵到何處,尚未探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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