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宋宮十八朝演義 | 上頁 下頁 |
第十回 皇姨招配輕擲彩球 都監賞軍大啖人肉(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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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太祖命皇弟趙光義為開封尹,趙光美為開元尹。 太祖在這時因已定計盡收諸宿將兵柄,削除藩鎮大權了,便注意於選將守邊的事件。於是命趙贊屯延州,姚內斌守慶州,董遵誨屯環州,王彥升守原州,馮繼業鎮甯武,以防禦西夏;李漢超屯關南,馬仁瑀守瀛州,韓令坤鎮常州,賀維忠守易州,何繼筠領棣州,以抗拒北狄。又命郭進控制西山,武守琪戍屯晉州,李謙溥守隰州,李繼勳鎮昭義,以禦太原。 諸將的家族都留在京裡,撫養得很優厚。諸將在鎮,所有郡中管榷的利益盡給與他們;附帶貿易,豁免徵稅;又命召募驍勇士以作爪牙;凡軍中一切,概許便宜行事。遇著諸將來朝,必定召對命坐,賜食賚金,優賞有加。因此,諸將在邊都富有資財,得以募養死士,使作間諜,偵悉外國的國情以及機密事件,每逢外國要來侵犯,在他還沒有發動,這裡就曉得了,預先作了準備,埋伏掩擊,常占著優勝。自此西北好多年沒有禍患,用不著擔憂;太祖便專心盡力于東南,略取荊、湖、川、廣、吳、楚的地方。 建隆四年元旦,太祖降詔改元為乾德,即以是年為乾德元年。百官當著這歲朝佳日,改元伊始,正在朝賀,忽武平節度使周保權遣使告急。這周保權系周行逢的兒子。周行逢在周世宗時因平定湖南有功,封為朗州大都督、兼武平軍節度使,管轄湖南全境;太祖正統,加授中書令。周行逢受命後很能努力王事,克盡忠誠;惟在鎮一切措施,都照舊制,行動自由,未能改照宋廷規矩。太祖因初定天下,只要他不作亂抗命,便也由他,未遑過問。 到了建隆三年的冬裡,周行逢患病已無可醫治了,即召所屬將校囑咐道:「我部下兇狠的,差不多已經殺盡,惟張文表一人存著罷了。我若死去,張文表必定要作亂的。各位好好地扶助我的兒子,莫把土地喪失了。到必不得已的時候,寧肯全族奉土歸朝,勿使陷落虎口,同遭禍殃!」 說罷,就一命嗚呼。諸將校遵著周行逢的遺囑,扶植周保權接著他的職位,一面發喪。訃書傳到衡州,張文表果然奮起道:「我與周行逢都是由微賤而起立功名的,他生時名位在我之上,我還可勉強服從他,而今他已經不在了,我怎能屈在下面服從小孩子呢?」 便整軍繕甲,厲兵秣馬,準備作亂。適逢周保權派兵到永州去瓜代守戍的軍兵,打從衡陽經過,張文表便把他一起趕逐了,趁勢去襲取潭州。潭州留守廖簡,素來輕視張文表,對他毫不加防備,張文表兵到潭州,一經沖進留守府內,廖簡還在那裡宴客,飲得醺醺大醉,遂被張文表殺了。 張文表既佔據了潭州,便聲言要進取朗州,滅卻周氏。朗州得到這個驚人消息,不由得恐慌起來。於是周保權便一面遣楊師璠去剿擊張文表,一面打發人向朝廷求援。太祖從前派遣盧懷忠作使過荊南,當盧懷忠奉命起行的時候,太祖對他道:「江陵的人心去就,與夫山川的向背,我想要曉得一個詳細;卿此番前去,務須查察明白回來。」 盧懷忠到了荊南,加意查察,盡知詳細;回到朝裡,便奏明太祖道:「荊南高繼沖兵馬雖然很整齊,可是還不到三萬人;谷米的收穫雖然很豐富,惜乎民困而暴斂。加之南近長沙,東距建康,西迫巴蜀,北奉朝廷,四面吃緊,要攻取他是很容易的。」 所以周保權來求援助,太祖便對范質道:「江陵四分五裂的國度,而今出兵湖南,假道荊渚,趁便平服了他,這是千穩萬全的策略。」 即命慕容延釗為都部署,李處耘做都監,率領軍兵,借道高繼沖討伐張文表。那高繼沖職任荊南節度使,系高保融的兒子、高保勖的侄兒。高保融的祖父名做季興,在唐朝末年受任為荊南節度使,曆梁及後唐,晉封南平王。高季興死後,由子高從誨襲爵。高從誨死後,傳位與長子高保融。高保融又傳與乃弟高保勖。高保勖乃傳于高繼沖。 荊南與湖南境地毗連,至是高繼沖聽得張文表作亂,怕他侵入,也拜表奏聞太祖。這時慕容延釗等已經出發了,太祖便降詔知照高繼沖,叫他莫慌,並命他發水軍助討潭州。高繼沖奉到複旨,即令親校李璟威率水師三千,出發潭州。這邊慕容延釗到了襄州,便遣丁德裕為使,見高繼沖諭意。 高繼沖部屬孫光憲即對高繼沖道:「中原自周世宗時,已有混一天下的志向,而今宋主規模宏大,遠過周世宗,不如趁早把疆土歸獻與他,既可免得禍害,而公亦不致失掉富貴哩。」 高繼沖乃遣派叔父高保寅,奉牛酒往荊門犒師,且覘看宋軍的強弱。慕容延釗見了,十分優待。高繼沖聽得,以為是可保無虞了。這夜慕容延釗召高保寅燕飲於帳中,殷勤勸酒。而李處耘即率領輕騎數千,連夜倍道前進。高繼沖正等待高保寅回來,忽聽得宋軍已到了,連忙惶怖出迎,在江陵北面十五裡路的地方遇著李處耘。李處耘見著高繼沖,便叫他在那裡接待慕容延釗,自己帶著兵先進城去。等到高繼沖回來,宋軍已盡行據住緊要所在。 高繼沖大懼,便繳出版籍,把三十六州縣盡行歸獻朝廷,遣客將王昭濟奉表齎納。太祖甚喜,即命王仁贍做荊南都巡檢使,仍授高繼沖為荊南節度使。高繼沖親屬僚佐,都拜官有差。 這時楊師璠已破張文表於平津亭,執住張文表,把他臠割給軍兵吃了。潭州城府成了個空的。慕容延釗與李處耘便乘虛長驅直入,佔據潭州,將再進兵至朗州。 周保權的牙將張從富等以為張文表已經伏誅,而宋軍尚繼續進行不已,恐怕他襲取朗州,便相與拒守,遏止宋軍。慕容延釗的兵到了,不得進去。 太祖聽得消息,便遣使曉諭張從富等。張從富等不聽太祖的諭命,竟帶兵到澧江迎戰慕容延釗。慕容延釗便與李處耘兩個分兵接戰,奮勇一仗,把張從富等的軍馬殺了個落花流水,俘虜無算。張從富等逃得命的,收拾殘潰,一起逃回朗州去了。 李處耘大賞所部,擇俘虜中肥胖者割肉作糜,分啖士兵,又揀幾個少壯的,在他們面上刺些字,縱還朗州。那幾個虎口餘生逃回城中,便講說宋軍好啖人肉。此傳彼述,弄得通都皆知,全城頓時陷入恐怖狀態之下,個個驚駭,紛紛避逃。及至李處耘攻城,城裡已紛亂得不可收拾了。張從富自知不復能支,即遁往西山。大將汪端便保護周保權並周氏家屬,逃匿江南岸僧寺中。李處耘便一鼓入城,急遣田守奇渡江追周保權。這正是:幾代版圖全覆沒,一家骨肉盡奔逃。 要知周保權一家是否能脫逃,慕容延釗、李處耘怎樣收拾朗州,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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