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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〇回 飛燕姊妹亂宮闈 王氏弟兄專朝政(2)


  成帝欲封淳於長,遂將諫罷昌陵之事作他功勞,下詔賜淳於長爵為關內侯,不久又封為定陵侯。成帝自得飛燕、合德之後,仍不時出外微行,常帶同富平侯張放及淳於長並小臣趙李等在外流連忘返。張放最得成帝寵倖,以此為時人所注目,於是長安遂有童謠道:

  燕燕尾涎涎,張公予,時相見。木門倉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王太后與成帝諸舅見帝日夜出遊,也曾勸諫數次,成帝全然不聽,因此心中憂慮。又礙著至親,不便時常進言。時永始二年連年日蝕,適值穀永由涼州刺史來朝奏事。成帝使尚書問谷永有何欲言之事,於是大司馬王商密令穀永趁著天變,上書切諫。谷永自恃有太后及王商等暗中保護,又因屢次言事,成帝皆能容受。此次遂對尚書上書,直言成帝種種過失。

  成帝見書,不覺大怒。王商恐穀永禍遭不測,急令人通知穀永,使其速去。成帝果命侍御史往捕谷永,並囑咐道:「谷永如已起程,行過交道廄者,勿再追趕。」

  禦史到時,穀永已去,遂得免禍。

  後成帝怒氣漸解,複召穀永為太中大夫。

  成帝雖被谷永直言指斥,尚不肯改。一日偶然行至侍中班伯家中,班伯乃班婕妤之弟,因見許後被廢,班婕妤供養東宮,遂告病在家,數年未曾入朝。如今不意成帝御駕親來問候,班伯只得銷了病假,入宮供職。卻遇成帝與張放、淳於長等在禁中宴飲,正在飲得酣暢,任意談笑。

  成帝因班伯久病初起,加意禮待,時御座近旁張有屏風,上畫商紂擁著妲己飲酒,作長夜之樂。成帝便指著畫圖問班伯道:「此圖何以示戒?」

  班伯對道:「詩書所陳,淫亂之戒,其原皆在於酒。」

  成帝聽了不覺歎道:「吾久不見班生,今日複聞讜言。」

  張放等一團高興,被班伯用言打斷,心中俱各不悅,於是托著更衣,逐漸散去。

  正當此時,恰有長信宮宦官林表奉太后命前來,眼見适才諸人宴飲情形,並親聞班伯對帝言語,一一記在心上,回去便從頭至尾告知太后。太后自得班婕妤,日夕在側侍奉,甚加憐愛。今見班伯是婕妤兄弟,又能遇事規諫成帝,心中甚喜。過了數日,成帝來到東宮,朝見太后。

  太后見了不覺傷感,流下淚來,口中說道:「帝近來顏色瘦黑,宜留意保養。班侍中本大將軍所保薦,應特別看待,富平侯可令就國。」

  成帝見說,只得答應道:「是。」

  事為王商所聞,急通知丞相薛宣、御史大夫翟方進使其劾奏張放,於是薛宣、翟方進遂上書備陳張放罪惡。成帝心愛張放,無奈內中礙著太后,外面又礙著諸大臣,只得下詔貶張放為北地都尉。後兩次召回,均被太后及翟方進又勸成帝逐之。

  成帝不得已,遂令張放就國。張放臨去,成帝常對之涕泣,及去後屢賜璽書慰問。至成帝既崩,張放思慕,哭泣而死。

  成帝自張放去後,稍厭出遊,暇時留意經書,太后甚悅。

  光陰荏苒,到了元延元年冬十二月,王商病卒,照例應以王立代之。只因王立犯法,為司直孫寶所劾,成帝遂拜王根為大司馬衛將軍輔政,以代王商,而以王立位特進領城門兵。自成帝即位以來,王氏兄弟相繼秉政,幾于成為定例。南昌尉梅福上書,極言外戚專權以致災異連見,成帝不納。元延元年又有日蝕、星變之事,劉向又上書指斥王氏,其言痛切。此外又有多人上書,所言大抵與劉向相同。成帝見了,心中遲疑不決,便尋一平日最為親信之人,問其意見。未知成帝所問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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