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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康王構仗名將偏安半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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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趙鼎、張浚為左右相。張浚會諸將于江上,遣張俊屯盱眙,韓世忠屯楚州,劉光世屯廬州,嶽飛屯襄陽,楊沂中屯泗州,以圖中原。飛在襄陽,累戰皆捷,遣牛臯複鎮汝軍,楊再興複河南長水縣。飛及偽齊李成、孔彥舟連戰,皆敗之,至蔡州,克其城。飛遣王貴敗劉豫之眾于唐州。上疏請進軍,恢復中原。 帝不許,飛乃還鄂州。偽齊劉豫聞之大懼,恐其討己,告急于金,請先出師南侵,而乞師救援。金主亶召諸將議之,蒲盧虎曰:「先帝所以立豫者,欲其開疆保境,我得安民息兵也。今豫進不能取,又不能守,兵連禍結,愈無休期。從其請則豫收其利,敗則我受其弊,奈何許之。」金主遂不許豫,而遣兀術提兵黎陽,以觀其釁。於是豫僉鄉兵三十萬,分三道入寇。劉麟率中路兵,由壽春以犯合肥;劉猊率東路兵,由紫荊山出渦口以犯定遠;孔彥舟率西路兵,由光州以犯六安。劉猊至藕塘,楊沂中迎擊,大破之。猊曰:「適見髯將軍銳不可當,果楊殿前也。」即與精騎遁去。麟在順昌,聞猊敗,亦拔寨去。 楊沂中及王德乘勢追麟,至南壽春而還,北方大恐。金人聞豫敗來,詰其狀,始有廢豫之意。岳飛知劉豫結黏沒喝,而兀術惡之,可以間而動。會中軍得兀術諜者,飛佯責之曰:「汝非吾軍人張斌耶?吾先遣汝至齊,約誘致四太子,汝往不復來,吾繼遣人問齊,齊已許我,今冬以會合寇江為名,致四太子于清河,汝所持書,竟不至,何背我耶?」諜冀緩死,即詭服。乃作蠟書,因謂諜曰:「吾今貸汝,複遣至齊,問舉兵期。」剴股納書,戒勿泄。諜還,以書示兀術。兀術大驚,馳白金主,於是廢豫之意益決。金人襲汴,執劉豫而廢之,立行台尚書省於汴。 韓世忠、嶽飛請伐金,收復中原。不報。 初,何蘚還自金,始聞太上皇及太后之喪,帝成服,以王倫為奉迎梓宮使如金。倫陛辭,帝命倫謂撻懶曰:「河南、陝西之地上國既不有,與其付與劉豫,曷若見歸下國。」及金人執劉豫,王倫還自金,倫入對,言金人許還梓宮、太后及河南、陝西地,遂複遣之。初,趙鼎、張浚並相,後趙鼎罷,而張浚獨相。再後張浚罷,而趙鼎獨相。其後趙鼎為越檜所賣。言於帝,以為檜可大任,至是帝以秦檜為相,而罷趙鼎,專主和議,而中興之望絕矣。帝定都于臨安,王倫與金使偕來,議以河南、陝西之地與宋,有詔諭江南為名,不著國號。禮部侍郎曾開當草國書,以太卑弱論之。勿聽。於是晏敦複、尹焞、朱松、李綱等,皆極言其不可。 胡銓抗疏極言,貶于廣州。秦檜以勾龍如淵為禦史中丞,以孫近參知政事,凡異己者,盡劾去之,而大權悉歸於檜矣。和議成,以王倫為東京留守。倫至汴,金人歸河南、陝西之地,以方庭實為三京宣諭使。庭實至西京,先朝陵寢,自太祖以下,皆遭發掘。而哲宗至暴露,庭實解衣複之,歸以白帝。秦檜恨之。張燾還自金,帝問諸陵寢如何,燾不答,惟言萬世不可忘此賊,帝默然。秦檜患之,二人俱坐貶。 兀術言于金主曰:「撻懶、蒲盧虎主割河南、陝西地與宋,必有陰謀。今宋使在汴,勿令逾境。」倫聞之,即遣介具言於朝。會孟康至汴,倫即使康權留守之任,而身為使者,赴金國議事。會撻懶反,金人遂執倫索還河南、陝西地。倫力拒之。 金欲倫降,倫不屈,冠帶南向再拜,慟哭曰:「先臣文正公旦,以直道輔兩朝,臣何敢厚命。」遂就死。金兀術撤離喝分道入寇,複陷河南、陝西諸州郡。東京副留守劉錡率所部四萬人赴東京,至渦口,聞金人敗盟南下。錡與將卒舍舟陸行,急趨至順昌。諜報東京已降,知府陳規見錡問計,錡曰:「城中有糧,則能與君共守。」規曰:「有米數萬斛。」鑄曰:「可矣。」乃與規議,斂兵入城,為守禦計。時守備一無可恃,錡督取車輪轅埋城上,又撤民戶扉,周匝蔽之,凡六日粗畢,而金兵遂圍城。 錡夜遣千餘人擊之,殺敵頗眾。既而金烏祿以兵三萬來薄城。 錡用破敵弓,翼以神督弩射卻之,複以步兵邀擊,溺河死者不計其數,金兵乃移寨于李村。錡遣閻充募壯士五百,夜砍其營。 是夕天欲雨,電光四起,見辮發者輒殲之。複募百人,折竹為器如兒戲,人持一為號,直入,乘電奮擊,聞吹嘂聲即聚,電止則匿而不動。敵眾大亂,於是終夜自戰,積屍盈野,退軍老婆灣。兀術在汴聞之,即索靴上馬,帥十萬眾來援。兀術至城下,責諸將喪師之罪;眾皆曰:「南朝用兵,非昔日比,元帥臨城自見。」錡遣耿訓以書約戰。兀術怒曰:「劉錡何敢與我戰,以吾力破汝城,直用靴尖踢倒耳。」耿訓曰:「太尉非但請與太子戰,且謂太子必不敢濟河,願獻浮橋五所,濟而大戰。」 遲明,錡為五浮橋於潁河上,敵由之以濟。錡遣人毒潁水上流及草中,戒軍士雖渴死毋得飲於河。時大暑,敵遠來疲弊,人馬饑渴,食水草者,輒病。錡土氣閒暇,軍皆分番休息,方晨,按兵不動,待未申時,敵力疲氣索,方出接戰,姒銳斧犯之,敵大敗走,死者數萬。是夕大雨,平地水深尺餘,兀術遂走還汴。韓世忠遣兵複海州,張俊使王德複宿州,德乘勝入毫州,岳飛收復河南州郡,留大軍於穎昌,命諸帶分道出戰,自以輕騎駐郾城。兀術合龍虎大王、蓋天大王及韓常之兵逼郾城。飛遣子雲領騎兵直貫其陣。雲與金人戰,凡數十合,金屍布野。兀術以拐子馬萬五千。飛戒步卒,以麻劄刀入陣,勿仰視,第斲馬足,拐子馬相連,一馬僕,二馬不能行。飛軍奮擊,大破之。兀術大慟曰:「自海上起兵,皆以此勝,今已矣。」憤甚,複合師十二萬,侵潁昌,飛使王貴及子雲又大敗之。兀術夜遁,追奔十五裡,中原大振。飛使梁興渡河,會本行忠義、兩河豪傑,敗金人于垣曲,又敗之于泌水,遂複懷、衛州,大行道絕,金人大恐。 飛又大敗兀術於朱仙鎮,兀術走還汴。飛遣使修治諸陵。 兀術欲棄汴北去,有書生叩馬曰:「太子毋走,嶽少保且退矣。」 兀術曰:「嶽少保以五百騎破吾千萬,京師日夜望其來,何以得退?」生曰:「自古未有權臣在內,而大將能立功于外者,嶽少保且不免,況欲成功乎?」兀術悟,遂留不去。時染興會太行兩河豪傑,結忠義社,中原盡磁、相、澤、潞、晉、汾、隰、衛之境,皆期日興兵,與官軍會。其所揭旗,皆以嶽為號。 父老百姓,爭挽車牽牛,載糗糧以饋義軍。自燕以南,金人號令不行。兀術欲僉軍以抗飛,河北無一人應者,乃歎曰:「自我起北方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挫。」金將烏陵思謀,素號驍勇黠桀,亦不能制其下。但諭之曰:「無輕動,俟岳家軍來,即降。」金將王鎮、崔慶及韓常等,皆以眾內附,飛大喜,語其下曰:「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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