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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李秀成平定南康城 楊秀清敗走武昌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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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模既定,即商議各路進兵。即日大集群臣會議,獨是錢江未至,天王深以為異。即使人往尋錢江。原來錢江不欲東王執掌重權,每欲除之;奈當時東王羽党 日盛,一旦除之,誠恐有變;且東王雖有異心,但反狀未明,即除之,亦不足服人心。況當日天下,尚未全定,若內亂自興,關係甚重,故隱忍不發。今見定了南京後,天王又予東王得專征伐,是時東王權柄愈重。錢江心中,益增憂慮。因此託病不出。 當下天王使人往請錢江,所使的不是別人,正是北王韋昌輝,那韋昌輝既領天王之命,正欲起行,石達開道:「某下願與北王同往。」 天王許之。石、韋兩人,一路行來。在石達開知錢江的用意,欲于路上探韋昌輝的意見,特用言試之:「公知錢江先生不出之意否?」 韋昌輝道:「未也。想無別故。前者岳州改元時,亦是如此,料不是故意要君;或者適逢有病耳。」 石達開道:「非也,他懼我兵權過重也。見天王予弟以得專征伐,彼因不滿意,或者有之。」 韋昌輝道:「公休戲我。先生與足下,實為知心,豈有相疑。若疑公等兵權過重,恐所疑在東王,而不在足下也。」 達開仍詐作不知。複說道:「東王乃是同體一事的人,軍師疑他則甚?」 昌輝道:「東王素性跋扈,懼難制耳。」 達開道:「若然,又將奈何?」 韋昌輝道:「軍師非愚者;東王一日不去,後患一日不能免。既是如此,免貽後患。」 達開道:「自馮雲山、蕭朝貴歿後,天王所同事最早者就是東王。近以兄弟之情,更有翁婿之分,雖欲殺之,而天王不從,想亦難行也。」 昌輝道:「公好多心!為國家計,即不能為情面計。此事吾能任之。若機局不定,不由天王不從。」 石達開聽罷,默然、不覺到了軍師府。先令守府的傳進裡面去。 軍師在府堂,早知兩人來意,即令請。錢江見韋昌輝面色含怒意,即說道:「兩位在顧,有何見諭?」 昌輝道:「承天王命,請軍師入朝議事。」 錢江道:「吾已知此,適有小恙,未能至此耳。」 達開聽得,恐韋昌輝談及路上所議的事,以目止之。奈昌輝不顧。即攘臂說道:「軍師有何病?想為區區楊豎子耳!彼何足道?如有不善,當即圖之,毋使噬臍也。」 錢江大驚道:「我無此心,將軍何出此言?」 韋昌輝憤然道:「彼才略有限,而妄自尊大,楊豎子誠不足與謀。今若不圖,後悔無及矣!」 錢江道:「耳目甚廣,請將軍低聲。」 韋昌輝道:「除一豎子,一夫力耳,公何怯那!某當請令助守漢陽以謀之。將來必有以報命。」 說罷悻悻而出。錢江頓足為石達開道:「東王誠可殺,但尚非其時。誰以吾意告他者,此人心誤我大事。」 石達開道:「弟以言相試則有之;以情實告則未也。」 錢江道:「吾當與公趨進朝,以定大計。將軍為我曉以大勢,暫止北王可乎?」 石達開道:「此事斷不辱命,願軍師放心。」 錢江遂急整衣冠,與石達開並驅入朝。 當下洪天王見錢江同石達開齊至,即離坐起迎。錢江上前,免冠奏道:「大王勿如此相迎。恐千載下,以臣弟為要君矣。」 洪天王方才坐下,隨又令各大臣坐下。天王道:「一日不見先生,如失了左右手。今金陵己定,朕縱有不德,亦望以天下為重。」 石達開道:「先生無怨望之心,大王不可作過情之語。恐宵小之離間,從此生矣。」 劉狀元道:「翼王之言,深悉大體,願大王聽之。」 天王道:「朕言過矣。誠愛先生甚切,故不自覺也。」 錢江流涕道:「臣以鄙陋,得言聽計從;外結君臣,內聯兄弟。方願始終一德,生死以之,故無日不以國家為念。適因小恙,故未趨朝耳,大王萬勿思疑。」 天王道:「朕並無疑心。正以京陵方定,國家大事,願先生有以教之耳。」 錢江道:「臣計已定,恐大王不能行耳。臣固注重北京,而緩視南部。昔日之留重兵以守漢陽者,不過懼清兵之繞吾後也,今當派人另守武昌,先撤漢陽之眾,使東王直趨汴梁;再撤回李秀成,以固金陵根本,而吾當傾國之眾,以趨山東,與東王會合,以臨北京。趁向榮窮蹙之時,必勢如破竹;北京一定,不憂各行省不附也。大王若用此言,則中國之興,固在今日;著遲疑不決,則噬臍之患,亦在今日。唯大王決之。」 天王不願輕舍武昌,沉吟未語。錢江亦知天王之意,遂又問道:「臣弟此言,大王究有何疑?」 天王道:「朕料琦善無用之輩,未必便下武昌;東王僅當湘軍一面,武昌未必便危。先生何為棄之?」 錢江道:「大王料琦善不進,豈能料清廷必不另易他人乎?且琦善之不進,懼不敵耳。若見湘軍稍為得手,彼將乘勢爭功,小人行事,往往如此。武昌四戰之地,必不能當四面之沖也。若江西一省,今不為吾有,久亦必為吾有。李秀成世之虎將,豈宜置之閒散之地?昔之使李秀成下九江者,不過以九江為數省通衢,拒之可兔清兵接應,我方好專事于金陵耳。」 天王又道:「舍此之外,還有他策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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