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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金蓮瓣瓣佛座作陽臺 玉筍纖纖魚書與楚獄(2)


  蔡諳曉得眾人不懂,忙俯伏奏道:「我主容奏:佛經旨意玄深,一時不易懂得,請靜心研習,當不難徹悟也。」

  明帝聞奏稱是,便命守台官將真經藏好,擺駕回殿,加封蔡諳為大司空,胡明為甯遠侯,林英為白度侯,兩個夫人,也有極品的官誥,按下不表。

  明帝自從得了真經之後,便下詔大赦天下,死囚俱釋放出獄,到處建築庵觀寺院,容納僧道之流。一面又命將取來的真經命人刻版重印,以期普及。不到三月,果然風聞全國,家家吃素,戶戶念經。

  這時單表一人姓劉名英,這人本與明帝是介兄弟,乃是光武帝第十一個殿下。

  他乃是許美人所生的。當明帝即位時,便封他為楚王,地土極小,而且又窮弱不堪。

  明帝本來是個寬宏大量的主子,見他的範圍又小又窮,倒也可憐他,常常有些賞賜。

  不想這個楚王劉英卻是一個豺狼,面子上倒還不敢出明帝的範圍,暗地裡卻反對得極其厲害。他在漁陽、上穀一帶,真是為所欲為,收吸民財,怨聲載道。家裡藏著無數的美妻嬌妾,常常有謀為不軌的念頭,無奈兵力又少,不敢公然起事。

  他聽說明帝取來真經,他不禁生了歹心,一面著人到長安去請僧道,一面在漁陽城內建築一座極大的元雲寺,命一群百姓俱來燒香祈福,自己也鎮日價的在寺裡混著。這元雲寺裡的主持僧,名叫道慧,年紀差不多還沒有二十歲,生得滑頭滑腦的,極其刁鑽。他曉得劉英的心思,便造了許多無稽的瞎話,把個劉英弄得天花亂墜,言聽計從。將這道慧便像菩薩一般的看待,常常將這道慧帶到府中,請齋陪席的百樣殷勤。這道慧到他的府中,看見滿眼都是些美婢嬌妾,不禁食指大動。無奈侯門深似海,無從下手,倒是一件憾事。他每每借著一個名目,常要到劉英的府中,指東畫西的一陣子。

  有一天,他正在寺中發悶,瞥見楚王府中的一個家將跑進來,向他道:「大和尚,我家王爺請你,有一件要事相商。」

  他聽說這話,如同得聖旨一樣的,連聲答應道:「是是是,就去就去。」

  說著走入禪房,換了件新鮮觸目的袈裟,隨著那個家將出得門來,徑到了楚王的府內。

  到了會客廳上,往椅子上一坐,閃開那一對賊眼,四下一望,不見有一個人在這裡,心中好不疑惑。只聽那家將對他說道:「大和尚,煩你在這裡稍坐一會,等我進去通報王爺一聲。」

  他連聲稱是。那家將便進去。不一會,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來,塗脂抹粉的倒有幾分動人之處,走到道慧的面前,先拿眼將他上下一打量,然後笑道:「你這位師父,敢就是大和尚麼?」

  道慧見她問話,不禁滿臉堆下笑容來答道:「承姐姐的下問,小僧便是。」

  那丫頭掩著嘴向他嗤地一笑,說道:「我家王爺,現在曹貴人的房裡,請你去談心呢!」

  道慧聽了,諾諾連聲地答應著,站起身來,跟著那丫頭一同向後面轉了多少遊廊,進了一個極富麗的房間裡面。

  他進了門,就見劉英懷裡擁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妙人兒。他估量著這個人一定是曹貴人了。劉英見他走進來,連忙將她推開,迎上來笑道:「不知師父的駕到,有失遠迎,望乞恕罪!」

  他連忙答道:「王爺哪裡話來,小僧伺候不周,還要請王爺原諒才是。」

  他嘴裡說,眼睛早和曹貴人打了一個招呼,但見她對著道慧斜飄秋水,嫣然一笑,這一笑,倒不打緊,可是將一個道慧身子酥了半截。

  劉英只是謙讓著道:「豈敢豈敢,師父請坐下來,再談罷。」

  他便一屁股送到劉英對過的一張椅子上,往下一坐。劉英對他笑道:「孤家今天請師父,非為別事,因為各處的兵馬皆已調好,預備克日起兵,未知尊意如何?」

  道慧聽得,暗自歡喜機會到了,便隨口答道:「小僧今天清晨在佛前祈禱過了,老佛爺曾發下一個簽詞。」

  楚王劉英忙道:「是什麼簽詞?」

  他道:「『漢家天下,惟英為王;欲祈大福,須在閨房。』我想這四句的意思,無非說是王爺一定是九五之尊,不過還有一點過失,須要閨房中人,到寺裡去祈禱七日七夜,再求發兵的日期,那就萬無一失了。」

  劉英大喜說道:「是極是極,師父對於孤家,真是無一處不用心,事成之後,一定封你做個大國師,掌管天下的佛教,如何?」

  道慧忙假意謝恩。

  劉英又問道:「閨房中孤家的夫人、貴人極多,哪一個最好呢?」

  他道:「最好是王爺心愛的一個,她去祈禱起來,能夠真心實意的。」

  劉英聽得這話,便回頭向曹貴人笑道:「心肝,你可要吃點辛苦了。」

  她聽說這話,正中心懷,故意說道:「那可不能!羞人答答,誰情願去呢?」

  劉英正色說道:「這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別人我全不叫她去,獨要你去,足見還是我疼愛你的。好人!你現在吃點辛苦,將來正宮娘娘不是你,還有誰呢?」

  她不禁乜斜著眼睛笑道:「王爺不要將我折殺罷,我哪裡有這樣大的福氣呢!」

  劉英笑道:「你沒有福,孤家有福,就將你帶了福來了。」

  她向道慧問道:「師父,我幾時去祈禱呢?」

  道慧笑道:「這個我卻不能作主,要隨王爺自便了。」

  劉英忙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愈早愈妙,最好今天晚上就去罷。」

  道慧道:「既是這樣,我便回去命人安排了。」

  劉英點頭笑道:「那就煩師父的精神了。」

  道慧又向劉英說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對王爺說明。」

  劉英忙道:「你說你說。」

  他道:「老佛爺既判明要女子祈禱,千萬不要遣那些五葷六雜的男人跟去,以致洩露天機要緊!」

  劉英忙道:「是極是極!就這樣的辦。」

  道慧便告辭出來,到了元雲寺,像煞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頭無著處,好容易耐著性子,等到天晚。到了亥牌的時候,她才帶著四個丫頭前來。道慧將她請進大殿,一面吩咐一切的人等,不准亂走,今天是王爺的貴人降香,只命他的四個小徒弟進來念佛。另外的和尚,因為佛事太忙,成日價地沒有睡過一回足覺,聽得這話,巴不得的各去尋他們的好夢了。

  他將大殿前面的錦幔緊緊地拉起。念到三更時分,他便命四個小和尚,四個丫頭,一齊退出去,揚言娘娘求籤,閒人不能在此。他們退出去之後,道慧便對她笑道:「娘娘請去求籤罷!」

  曹貴人隨著他一徑走到大佛像後面的軟墊子上,一把將她往懷中一摟,就接了一個吻。她也不聲張。

  道慧悄悄地說道:「娘娘,可憐小僧罷!」

  她嗤地一笑,也沒答話。他大膽將她一抱,往墊子上面一按,解了下衣,上面做了一個呂字,下面便狂浪起來。他兩個各遂心願,如魚得水,一直弄到東方既白,才算雲收雨散。

  道慧緊緊地將她抱住說道:「心肝,我為你費盡了心思,今天方才到手,但不知你究竟對我同情嗎?」

  她笑道:「不知怎樣,我自從看見你之後,就像魂靈不在身上的一樣,鎮日價的就將你橫在心裡,這也許是天緣巧合吧!」

  道慧下死勁在她的粉臉上吻了又吻說道:「你在這裡,一轉眼七天過去,下次恐怕沒有機會再來圖樂了。」

  她笑道:「那個糊塗蟲,懂得什麼,我要來就來了。」

  二人一直到紅日已升,才從裡面出來,便將丫頭們喊了進來。道慧說道:「娘娘的簽已經求過了,現在身體困倦,你們服侍娘娘到東邊的靜室裡去安息罷」

  丫頭連忙答應,扶著她竟向東邊靜室裡去休息了。暫按不表。

  此番劉英謀為不軌,早被一個人看破情形。你道是誰,就是行城縣令燕廣。他知道劉英就要發兵,鎮日價長嗟短歎,無計可施。他的夫人谷琦向他問道:「你這兩天為著什麼事,這樣的悶悶不樂?」

  他便將劉英謀反的情形,對她說了一遍。她不禁勃然大怒,便對燕廣道:「我去修書與你詣闕告變去。」

  這正是:只為藩王謀不軌,卻教巾幗壓鬚眉。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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