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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寶馬香車麗華出閣 長矛大纛文叔興師(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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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劉文叔將書看過,心中大喜,忙向陰識說道:「來意已悉,目下正在需人之際,如果足下肯以身許國,那就好極了。」 陰識道:「山野村夫,全望明公指教。」 二人謙虛了一會子。李通入帳報道:「定陵的主將來降!」 劉文叔忙教人將他帶進來。那個降將走進大帳,雙膝跪下,口中說道:「降將胡文願隨明公麾下,執鞭隨鐙,共剿莽賊,區區微忱,萬望明公容納!」 劉文叔急忙親自下來,將他從地上扶起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將軍能明大義,漢家之幸也。」 胡文見劉文叔一表非凡,自是暗喜。 劉文叔帶了眾將領兵進城,安民已畢,即大排筵席犒賞三軍,席上李通對鄧辰說道:「鄧辰,你可認識那個姓陰的?」 鄧辰道:「不認得。」 李能道:「我看文叔和他非常親密,不知是何道理。」 鄧辰道:「大約是他的舊友罷了。」 到了天晚,鄧辰私自對文叔道:「今天來的這個姓陰的,是你的朋友麼?」 劉文叔忙道:「你來了正好,我有一件心事剛要去和你商議。」 鄧辰道:「什麼事?」 劉文叔含羞咽住。鄧辰不禁詫異起來,忙道:「這不是奇怪麼?話還未講倒先怕羞起來。」 這兩句話說得文叔更是滿面通紅,開口不得,鄧辰道:「自家親戚,有什麼話,儘管說,不要學那些兒女之態,才是英雄的本色哩!」 劉文叔道:「原是自家的親戚,才喊你來商議的。」 鄧辰道:「不要指東畫西的了,請你直接說罷!」 劉文叔便將陰麗華的情形,大略揀有面子的話說了一遍。 意思想請鄧辰作伐和陰識求親。鄧辰聽他說過這番話之後,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事呢!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和他十分親近。既然這樣,那就妙極了,我豈有不盡力的道理?你放心,多在三天,包管你洞房花燭。但是我是個男媒,再請個女媒,才像個事體。」 文叔道:「你不要忙,先向陰識去探探口氣再說。」 鄧辰把胸脯拍得震天價地說道:「這事無須你過慮,我敢包辦。如其不成功,算不了我的本事了。」 劉文叔道:「姐丈玩話少說,你去和陰識談談看!」 鄧辰道:「那個自然。但是我一個人去,未免太輕忽人家,最好請李將軍和我一同去,方像個正經。」 劉文叔未曾置個可否。鄧辰笑道:「躊躇什麼,難道李通不是你的妹丈麼?」 劉文叔道:「並不是這樣講的,我想李通的人粗率,出言不雅,故爾沉思。」 鄧辰道:「你又呆了,他和我去,預先關照他,不准他開口,直做個樣子,什麼話全讓我來講,豈不是好麼?」 劉文叔大喜道:「如果成功,定然辦酒謝媒。」 鄧辰笑道:「媒酒那還怕你不預備麼?不過我這個人,從來沒有給人家做過一回媒人,你可要聽明。」 劉文叔笑道:「天下的事只要有了個謝字還不好麼?休再嚕嗦了,快些去罷!」 鄧辰笑著出來,一徑到李通的家裡,但見李通正在裡面與劉伯姬暢談一把寶劍的來歷,見他到了,二人忙起身相迎。鄧辰進了客室,便向李通笑道:「我們剛剛吃過了慶功筵,馬上又有喜酒吃了。」 李通詫異問道:「你這是什麼話?」 鄧辰坐了下來,將以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個究竟。李通拍手道:「怪不得他與那個姓陰的非常親近啊,原來還有這樣事呢,真是可喜可賀!」 劉伯姬忙問道:「敢是我們前村的楊花塢的陰麗華麼?」 鄧辰道:「你怎麼知道的,不是她還有誰呢?」 她笑道:「怪道我在家的時候,常聽他說『在宦當作執金吾,娶妻必取陰麗華』這兩句。差不多是他的口頭禪,一天不知說了幾遍。料想這陰麗華一定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如不然,他不能這樣的記念著她的。」 鄧辰笑道:「管她好的醜的,目下都不能知道,我們且去替他將媒做好再說,到訂婚之後,自然就曉得了。」 李通笑道:「可不是哩,我們就去給他說罷。」 鄧辰笑道:「這事用不著你著急,可是有兩句話,我要先向你聲明。」 李通道:「你說,你說。」 鄧辰道:「你和我去,你不准開口,才和你去呢。」 李通笑道:「這不是奇談麼?難道我講話,就犯了法了麼?」 鄧辰笑道:「你不要誤會,因為你沒有媒才,所以用不著你開口。李通笑道:「什麼叫做媒才,我倒來請教。」 鄧辰笑道:「啊,做媒這件事,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什麼稀奇,一有稀奇,任你舌長八丈,口似懸河,那是沒有用的。」 李通道:「我只當是什麼難事呢,原來這點玩意兒,我曉得了,今天去,我就揀好話就是了。 「鄧辰搖手道:「話有幾等說法,萬一說得不對,憑你說的什麼好話,也要壞事的。 「李通道:「照你這樣說,我竟不配說話了。」 鄧辰笑道:「你又來了,誰說你不配說話的,不過今天的話,不比尋常的話,一句也不能亂說的。」 劉伯姬笑道:「他既不要你開口,你就不開口,少煩了神,吃現成的喜酒,做現成的媒人,可不是再好沒有呢?」 李通大笑道:「就這樣的辦,我今天跟他去,只裝個啞子,一聲也不響好麼?」 鄧辰道:「好極了,我們就去罷。」 說著和李通出得門來,一路上千叮嚀萬囑咐,教他到那裡不要開口亂說。李通道:「你放心罷,我決不開口的。」 一會子到了陰識住的所在,敲門進去,只見陰識秉燭觀書,見二人進來,忙起身讓坐。二人坐下,陰識問道:「二位尊姓?」 鄧辰便說了名姓。李通坐在那裡和大木頭神一樣,一聲不響。陰識忙走過來,向李通深深一揖,口中說道:「少請教尊姓台甫?」 李通忙站起來,回了一揖,便又坐下,仍然一聲不響。鄧辰心中暗暗著急,暗道:「這個傻瓜,真是氣煞人呢! 教他不開口,認真就閉口不響了。」 忙用手向他一搗,意思教他將他名姓說出來。誰知李通見他一搗,越覺不敢開口,真個和六月裡的蛤蜊一樣,緊緊地努著嘴,雙眼管著鼻子,不敢亂視,鄧辰卻被他急得無法,只得站起來替他通了一回名字。 陰識問道:「二位深夜下顧,必有見教。」 鄧辰忙答道:「豈敢,特有一要事相求。」 陰識忙問道:「有何貴幹?請即言明罷!」 鄧辰便道:「劉將軍文叔與敝人忝屬葭莩,他的才幹,諒足下已經深知,無須小子贅言了。陰識忙道:「劉將軍英武出眾,拔類的奇才。」 鄧辰繼續道:「他的年齡已過弱冠,不過中饋無人,但是他的眼界高闊,輕易不肯就範。聞足下令妹才德兼優,頗有相攀之念,故敝人等不揣冒昧,來做一回月老,不知足下還肯俯允否?」 陰識聽了,滿口答應道:「鄧兄哪裡話來,惜恐舍妹蒲柳之姿,不能攀龍附鳳,既蒙劉將軍不棄寒微,閣下又殷殷下顧,何敢抗命呢?」 鄧辰見他已答應,不禁滿心歡喜道:「承蒙不棄,不獨舍親之幸,便是小弟也好討杯媒酒吃了。」 陰識大笑道:「鄧兄,哪裡話來,等到吉日,小弟當恭備喜酒相請就是了。」 鄧辰也不便多講,與李通告辭出來,先到李通家中。李通才開口說道:「好了好了,今天的媒人也做穩了,喜酒也吃定了。」 劉伯姬忙問究竟。鄧辰笑得打跌道:「罷了罷了,像這樣的媒人,我真是頭一朝兒看見的。」 劉伯姬笑問道:「難道又弄出笑話來了麼?」 鄧辰便將陰識請教名字的一事,說了一遍,把個劉伯姬只笑得花枝招展。李通瞪起眼睛說道:「咦,不是你們教我不要開口的嗎?我當然不開口了!任他問我什麼,我沒有破戒,還不好麼?」 劉伯姬笑道:「果然不錯,應當這樣的。」 她說著,又向鄧辰問道:「媒事如何?」 鄧辰道:「成功了。」 劉伯姬只是十分喜悅。鄧辰便告辭,徑到劉秀的住處。 劉文叔正在那裡盼望他回話,瞥見他進來,忙問道:「姐丈!所托之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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