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漢宮二十八朝演義 | 上頁 下頁 |
第三回 爭城奪地愛妾任軍師 送暖噓寒嬌妻通食客(2) |
|
娥姁聽了始笑著去與樊噲商酌去了。劉邦等得娥姁去後,又對姣姵說道:「大事如成,你的父仇既報,你便是一位皇妃。不過目下尚在未定之天,倘然失敗,就有滅族之禍。你的武藝,我已略知大概,你須盡力助我,我後來決不忘記你就是。」 姣姵聽了答道:「你是我的夫主,哪有不盡心之理?不過天下的英雄豪傑甚多,我的劍術尚未成就,螳臂擋車,何濟於事?除我以外,你須趕緊留心人材,尤其是度量要大,行為要正才好。」 他們二人,尚未講畢,娥姁早已滿面春風地走進來。劉邦一見娥姁那個得意的樣兒,便知樊噲定已同意,不禁大喜,忙問娥姁所說如何,娥姁道:「照計行事,樊噲回縣去了,叫我轉告於你。」 劉邦道:「那麼壯士一到,我們立即舉行便了。」 過了幾天,非但那班壯士都已到齊,而且還跟來不少的遊民。於是劉邦自己做了主將,姣姵做了軍師,一班壯士,各有名目;一班遊民,編作隊伍。因為娥姁未嫻武事,不必同去。 一面放走那虎,一面叫她帶領子女,在山管理餉銀,且俟佔據城池之後,再來接她。佈置已妥,便浩浩蕩蕩地直向沛縣進發。 那時蕭何等人,已由樊噲與之說明,大家極願扶助劉邦成事,已在縣署兩旁,設備妥當,專等劉邦到來,聽候行事。誰知內中有了一個奸細,乃是縣令的私人,早將他們的秘密,報知縣官。縣官聽了,自然大怒。便不動聲色,也假說商量公事,把蕭何等人召至衙內,不費吹灰之力,竟把這班想害他的人物,一個個地刑訊之後,押入監內,連毫不知情的那位劉太公,也被捉到。那位縣官,又知本縣兵力不夠,便一面詳報請兵,一面關閉四城,以備不虞。 這天劉邦的頭站,先抵城下。一見城門四閉,便知縣中有備,慌忙奔回原路,迎了上去,稟知劉邦。劉邦聽了,便一邊下令圍城,一邊繕就無數的文告縛在箭上,紛紛地向城內射進。 城內的老百姓拾起一看,只見上面寫的是:「天下苦秦久矣!今沛縣父老,雖為沛令守城,然諸侯並起,必且屠沛。為諸父老計,不若共誅沛令,議擇子弟可立者以應諸侯,則家室可完。不然,父子俱屠,無益也!」 那班百姓將這文告看畢,個個都說此言有理。縣令又非好官,我們大家何必為他一人效忠,誤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便將此計商諸大眾。大眾都知劉邦是位英雄,不致欺騙他們,頓時聚集數千人眾。攻入縣署,立把縣官殺斃。然後大開城門,外接劉邦入城。劉邦進城之後,先將監中的太公,送回家去,始把其餘人犯,統統釋放,又請蕭何等人出監,商議大事。 蕭何等人本與劉邦有約,自然宣告大眾,公推劉邦暫任沛令,背秦自立,大眾自然贊成。劉邦偏對大眾辭讓道:「現今天下大亂,群雄四起,沛令一席,自應選擇全縣有聲望之人,令其負此重任。我非自惜羽毛,實因德薄能鮮,誤己事小,倘然誤了全縣父老,那就百死莫贖,還是快快另舉賢能,以圖大事。」 大眾一見劉邦出言謙遜,更加悅服。於是眾口紛紜地求著劉邦擔任沛令。劉邦仍是再三推讓不就,蕭何等苦勸亦不從。 但眾人因劉季生有異相,久為眾人所知。今既謙辭,我們只有將全縣有聲望之人,擇出九人,連同劉季共合十人,把各人的姓名書於圖中,謹告天地,拈出何人,何人便作沛令。由天作主,不得推辭。蕭何聽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忙對大眾道:「諸位各個辦法,取決於天最是公道,這點微勞,須讓不才來盡。」 大眾聽了都道:「蕭功曹在縣內辦事多年,作事精細,這件事情,理該請你辦理。」 蕭何聽了,忙去照辦。頃刻辦妥,設了香案,將這十個紙鬮放在一隻盤內,又對大眾說道:「劉季最為父老信仰,拈鬮之事,須要請他擔任,以昭鄭重。」 大眾都然其說。劉邦只得對天行禮之後,拈出一鬮,當眾展開一看,內的姓名,正是他自己。正想推辭,再去拈過,蕭何忙走上去,一把將其餘的紙鬮搶在手內,嚼在口中,高聲對大眾道:「天意所歸,還有何說?」 大眾聽了,一時歡聲雷動,高叫劉縣主、劉縣主不絕於口。劉邦沒法,只得承認下來。後來知道蕭何所定的十個紙鬮都是他的名姓,自然一拈就是他的名字。 既知蕭何弄的玄虛,私心感激,毋須明言。劉邦便一面做起沛令,一面派人到芒碭後山,搬取銀子。又將娥姁連同子女接來,仍令安居故鄉,侍奉公婆。 此時劉邦有的是錢,家中自然需人照料。他有一位小朋友,名字喚做審食其的,人既清秀,又有肆應之才,便把此人派在家中,照應門戶。娥姁一見審食其這人,也是他們前世有緣,一時相見恨晚,便把家中之事,全盤交其經理。其時,太公因為坐了幾天牢獄,更加怕事,只在房裡靜守。劉媼又因連次受驚,臥病在床,所有家事全付娥姁。這樣一來,劉氏的家庭之中,中剩這一對青年男女。 有一天,審食其因與娥姁閒談,問起她前時在縣裡受刑之事。娥姁此時,早已心存不良,大有挑逗審食其的意思。當時一聽審食其提到此事,不禁將她的那一張粉臉,微微地紅了起來,道:「此事不必提起,那個瘟官,如此無禮,如今雖是死於非命,我還恨不得生食其肉。」 審食其道:「嫂嫂這般嬌嫩身子,怎能受得如此非刑?那天縣官坐堂問案的時候,我也在那裡看審,實因愛莫能助,真是沒法。後來聽說嫂嫂押在女監裡面,又被人家欺侮,這等事情未知季兄知道否?」 娥姁道:「此事我也略略告知你們季兄,誰知他一聽見我被那個瘟官如此淩辱,他已羞愧得無地自容,其餘之事,我反不便盡情宣佈了。」 審食其聽了微微笑道:「其餘尚有何事,何以不便告知我們季兄?嫂嫂雖然不說,我已略知一二。」 娥姁聽他話內有因,正中下懷,頓時裝出萬種嬌羞的態度,眼淚汪汪地說道:「身為女子,處處吃虧。那時刑傷甚劇,生死難蔔。他們無端相逼,我那時也是不得已耳。」 娥姁自從這天和審食其談過監吃苦之事以後,更覺審食其是一位憐香惜玉,多情多義的人物,因此每天對於審食其的起居飲食,無不體貼入微。就是劉邦和她做了這幾年的夫婦,倒還沒有嘗著那樣溫柔鄉的風味。因為劉邦雖然好色,人極魯莽,閨房之內,無非一宿三餐,並無他事,怎能及得上審食其對娘兒們,知道溫存體貼,娥姁此時,自知已非貞婦,做一次賊,與做一百次賊,同是一樣的賊名。又料到劉邦現在正在戎馬倥傯的時候,哪有閒工夫闖回家來。於是每晚上孤衾獨宿,情緒無聊起來。 有一日,適至審食其的房裡,擬取浣洗的衣服。一進房門,只見審食其不在房內,忽有一位婦人,握了她又黑又亮,數丈長的青絲,正在那兒對鏡梳妝。娥姁從門外進去,只見她的後影,不能看見她的正面,心裡忙暗忖道:「這位美婦是誰?我們村中,似乎沒有這般苗條身材的人物。」 想罷之後,便悄悄地走至那位美婦的身後。忽見鏡子裡面,現出一個粉裝玉琢的臉蛋,不是她心心掛念的那位審食其叔叔是誰呢?她一時情不自禁起來,便輕輕地贊了一聲道:「好一位美男子!真個壓倒裙釵了。」 那時審食其正在對鏡理髮,冷不防聽得背後有人說話,因為手裡握了極長的頭髮,一時不易轉過身子,就向鏡子裡面看去。只見映出一個眉鎖春山,眼含秋水的美貌佳人,並且是含情脈脈,面帶笑容,他就索性不回轉頭去,便朝鏡子還她一笑。正是:萬般旖旎圖難寫,無限風情畫不如。 不知娥姁見了審食其這般有情的一笑,她的心中作何感想,且聽下回分解。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